一 “這話我是信的,”安福海這時候笑了起來,“你是不小氣,但是你忘了說你自己個的另外一個優點。”
“那是什麼?”薛蟠說道,“不敢問大人,我還真不知道自己個有什麼優點呢。”
“那就叫是懶,”安福海說道,“懶到極點,仗著家裡頭家世不錯,銀子也有,什麼事兒都懶,能少一事就絕不多一事兒,這個結論,我有沒有說錯你?”
薛蟠大汗,這話說的,好像還是真他麼的有一點道理,“公公說笑了。”
“若不是薛家有難,你也不會想出避瘟丹來,若不是去了揚州,攤上林家的事兒,你也不會去摻合鹽引的事情,”安福海氣定神閒,仿佛已經看穿了薛蟠的心,“本座說的可有半點錯?”
“公公的確明見萬裡,”薛蟠苦笑,“小子認輸認輸,”果然能在宮裡頭這種屍山血海混出來成為赫赫人物的,的確是有幾把刷子,這一番話堵得薛蟠辯解不了什麼,“瞞不過公公,那公公請明言,公公要什麼?”
“自然是要你的藥方子,”安福海見折服了薛蟠,得意的複又拿起了蓋碗,慢條斯理的喝茶起來,雖然茶水早就冷了,“把你記得的藥方都拿出來。”
“公公還缺銀子使?”薛蟠疑惑的說道,“這藥方拿出去無非是賣錢罷了。若是缺銀子,我倒是可以孝敬一些個。”
安福海險些一口茶水噴了出來,“你說的什麼混賬話!”他不知道是氣得還是嗆得,滿臉通紅,“我還能瞧上你家那點銀子?真是一葉障目,不見泰山!”
“是,是,是,”薛蟠笑道,“我無非是說笑罷了,公公彆見怪。”
安福海點點頭,他也不知道為何,對著薛蟠說話就很是和氣,“好了,彆耍貧了,你趕緊著吧,把藥方都寫出來罷。”
薛蟠苦笑,“我也實在是記不得許多了,大約也隻是記得幾個,那仙人說了不少,我記不住。”
“廢物,廢物,真是廢物!”安福海見到薛蟠這樣的懶怠,不免要大罵起來,外頭頓時衝進來了許多穿著黑色袍服麵容冷峻的太監們,安福海嗬斥道:“誰叫你們滾進來的,混賬東西,都給本座滾出去!”
安福海氣的氣喘籲籲,“人家千思萬想,就想著能攀附上仙人,好雞犬升天,你倒是好,”安福海伸出手顫抖指著薛蟠,“你倒是記不清了,真是廢物!”
薛蟠被罵的灰頭土臉的,他這時候倒是少了一些膽怯的心思,彆人有求於你,雖然沒必要坐地起價,也沒必要倨傲,但適當得放鬆一下心情是可以的,他還是要問清楚,“公公要那種方子?還是要說明的才好。”
“怎麼地?”安福海一瞪眼,“你還要選一選給我?我告訴你,隻要你的方子拿出來了,我給你的銀子,比戶部的都要多,你信不信?”安福海傲然說道,“內庫的銀子我不能說全部給你,但是京城左近的內庫,任何一個,你都可以儘數搬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