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聲音是薛王氏,自己的母親,薛文龍豎著耳朵聽著,靈堂之中,顯然也不僅僅就這麼幾個人在,畢竟低聲的啜泣聲還有咳嗽聲歎息聲此起彼伏,不像是人很少的樣子。
有人咳嗽一聲,清了清嗓子,“太太,論理兒,我也不應該在大哥還沒入殮的時候在靈前說這個,可到底,咱們這一家子,也應該有個主意,大哥是過世了,可這家中要應付上頭的差事,這是萬萬少不了的,彆的不說,還有一個多月,這一百萬兩銀子的供奉,就是要上繳了,可因為大哥之前病重不能理事,所以這事兒就拖了許久,再拖下去,交不了差事倒也沒什麼,賠錢就是。”
“可要供應給朝廷的東西,咱們若是拖延,說不得就是要抄家滅族了,大哥嘔心瀝血這麼多年,把薛家從以前的普通皇商拉起來,拉到了現在這皇商之首,大家夥,兄弟幾個都是感激極了,原本想著要一輩子聽大哥的命令,把差事生意好生的辦下去,可奈何大哥天不永年,英年早逝,大家夥是傷透了心,哎!”
這個聲音很是溫柔敦厚,且歎息聲無比的痛楚,似乎真的十分的傷感,薛文龍聽著也頗為動容,隻是臻兒湊在薛文龍的耳邊悄悄說道,“這是五老爺,老爺的第五個弟弟,隔了房的,您彆看著他好像心腸好,其實最奸詐不過了,大爺可彆當真!”
這個五老爺這麼一歎息,不少人也跟著歎氣起來,靈堂之中似乎還有彆的女眷,聽到這樣傷心的話,不由得複又啜泣起來,薛王氏也帶著鼻音說道,“他五叔,你說的不錯。你大哥,哎!”
“太太請節哀,大哥生前一心念念的,就是要把薛家發揚光大,說起來還是兄弟幾個不中用,不能把大哥的擔子分一點去,大哥,”五老爺話裡頭帶著哭腔,“是被咱們拖累死的呀!”
說著讓薛王氏節哀,可他自己個反而要哭了起來,薛王氏是最慈悲心腸的,這個時候反而勸慰他起來,“這倒也不必如此,老爺是最看重你們幾個弟弟的,絕沒有這樣的事兒。”
“是!是!”五老爺似乎很用力的擤了擤鼻涕,薛文龍看到邊上的臻兒露出了不屑的表情,他用著口信對著薛文龍說道,“老狐狸”。
“太太說的極是,所以弟兄幾個想著大哥的遺願,總是要幫襯著,不管如何,拚了老命,也要把大哥留下來的事業守住了,可接下去,要預備供奉的事兒,期限馬上就到了,若是完不成,咱們賺不到銀子那是其次,可壞了差事,內務府和戶部這些堂官們震怒,若是到時候上達天聽,降下雷霆之怒,到時候隻怕咱們薛家要吃不了兜著走!”
五老爺的話說完了,靈堂之內寂靜一片,薛王氏顯然是慌了神,“既然如此,可如何是好?你們兄弟幾個還是要好生想個法子出來才是。”
薛文龍一臉的不屑,我說什麼事兒呢,原來又是家族內部撕逼的事兒,真是曆朝曆代無論那一家都免不了這樣狗屁倒灶的事兒。
“法子也不是沒有,”五老爺慢悠悠的說道,“隻怕是太太您不肯。”
“這話怎麼說的,我怎麼會有不肯的道理呢。”
哎呀,我的老娘誒,薛文龍一臉恨鐵不成鋼,人家就等著你上這個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