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話倒是讓王嬤嬤聽著糊塗了,不過這事兒和王嬤嬤沒關係,薛蟠推著王嬤嬤出去,“媽媽且出去,在門口守著,我和梅姨娘說幾句話,即刻就出去。”
王嬤嬤走了出去,薛蟠看著梅姨娘,“你是不是覺得我把這薛家的產業都丟了,所以決意不想給我乾活了?”
梅姨娘呆呆的抬頭,看著薛蟠,過了好一會,迷糊的眼神之中才分辨出麵前這位放狠話的爺就是薛蟠,不由得怒氣勃勃,這樣的敗家子還有什麼資格對著自己說這些話,“我卻不知道你這話從何說起,我雖然是薛家的供奉,但絕不是家生子,難不成大爺以為我可以任人揉捏嗎?”
“我想乾就想乾,不想乾就自然能不乾,五房老爺一直想拿著錢讓我離開薛家,單著給他一個人刺繡,我那時候就沒答應。”
“你現在既然不拿著薛家當做一回事,怎麼就不許我不乾嗎?”梅姨娘瞪大了眼睛,“你是強迫不得我的。”
薛蟠心裡暗恨,日後絕不能有這樣太阿倒持,高精尖的技術隻是掌握在一個人手上的情況,不然梅姨娘憑什麼這樣的牛,無非就是仗著自己是高技術人才罷了,但是這個時候,薛蟠還真的不能得罪了梅姨娘。
他也不正麵進攻,隻是換了個話題,慢悠悠的走到炕上,坐了下來,倚著小扶手墊子說道,“梅姨娘,我還真是有些不明白,您怎麼對著薛家感情這麼深?似乎反而倒是你更像是姓薛的。”
“你自然不會明白。”梅姨娘懶得說。
“你不說又怎麼會知道我不明白?”
“我從小就是在薛家的織廠長大,若是沒有薛家,自然就沒有我,也沒有我這麼多年來習得的刺繡技術,”梅姨娘顯然是十分癡迷於刺繡的,她的眼中露出了熾熱的神采,“你自然是不懂了,”她對著薛蟠露出了一絲鄙夷之色,“這刺繡的工藝是如此的有意思,如何的精彩,老爺昔日在時,知道我這對著刺繡極為癡迷,從來不以尋常工人拘束了我,我不知道繡壞了多少玄緞,老爺從來都不許人嗬斥我,隻是讓我重新再做,後來又許我掌管最好的織工來完成進獻的織造,這才有我能夠發明複繡的機會。”
“沒有薛家,自然就沒有我,沒有老爺,也沒有我這樣的繡藝!”
薛蟠聽了隻是默默,梅姨娘又瞪著薛蟠說道,“大爺你說,我能不能把薛家看的如此之重?能不能和你急?”能不能看不起你?
後麵一句話自然沒說出來,可薛蟠知道了她的意思,梅姨娘顯然是一位技術類人才,不懂得人情世故,這樣刺人心的話,若是彆人,隻怕是暴跳如雷,若是心有愧的,也隻是默然流淚,但薛蟠豈是普通人,他隻是覺得冤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