黛玉奇道,“你這話說的古怪,這飯菜都是廚房做了送來,偶爾在寶姐姐亦或者是大嫂子那裡吃,也是一樣的菜,都是一般無二的,怎麼你說我這裡頭就吃不下飯了?”
大觀園之中,沒有人是單獨開火的,實際上除卻賈母有自己的小廚房之外,其餘的人都是大廚房裡燒了再端到各房來,饒是鳳姐掌管家務事,也隻不過是可以在大廚房那裡有隨時安排酒菜的權利罷了,眾人搬進大觀園,這裡頭場地寬敞,若是再叫榮國府裡頭送飯菜出來,夏日還好,等到了冬日,飯菜就不免要冷了,故此鳳姐經過賈母的同意,又叫人在大觀園裡頭安排好林之孝的重新設了一個廚房來,專門給這邊的姑娘丫頭婆子們燒飯,這一個舉動倒是還得了賈母的喜歡,說是鳳姐體貼照顧這些小姑子小叔子們,尋常人是萬萬想不到的。
所以黛玉的飯食和薛蟠的一樣,都是大觀園裡頭的廚房一起送來的,當然了,比如迎春和寶玉這邊的餐***致和貴重程度當然不一樣,廚房也是看人下菜的,寶玉受賈母等人寵愛,自然廚房也不敢虧待,也不能說是迎春那邊就虧待了,但是這重視程度,的確是不一樣的,不過薛蟠和黛玉這邊,應該差距不大,畢竟黛玉也是賈母的心頭肉,而薛蟠嘛,可不是這榮國府出錢提供飲食的,而是每個月多少定額,封了銀子送過去的,這若是再胡亂應承,薛蟠可不是吃素的,大家夥都聽說了他的手段,目前來說,還沒有人願意試一試薛蟠到底是不是傳說中那麼厲害。
因為是一樣的吃食,故此黛玉才會奇問,薛蟠坐下來,一笑,“若不是這吃食不好,妹妹怎麼會吃的這樣的少?若不是吃的這樣的少,怎麼身子都還是這樣的瘦?你若是再瘦下去,可真是一個病西施了。”
黛玉嗔道,“哥哥說的什麼話兒,我那裡是病西施?若我是西施,也不見有範蠡!”說到這裡,黛玉自覺有口誤,紅著臉低下頭不說話了。
“嘿,妹妹,你說的是什麼呢!”薛蟠笑道,“你說的什麼?我沒聽清,你再說一遍?我說你是病西施?你說不見有什麼?”
紫鵑吩咐了婆子下去廚房通傳端菜,又進來伺候,聽到薛蟠這麼說,笑道,“我們姑娘如今身子可大好了,隻是吃的少了些,卻也不是病怏怏的,說起來,還是多虧了大爺,之前送了上好的銀耳燕窩來,吩咐我每日熬給姑娘喝,這日日調理著,身子如今是好了許多了,入夏以來,什麼病兒都沒有。”
黛玉嗔怪紫鵑,“偏生就你話這樣的多,咱們薛大爺說我是病西施,我自然就是病西施,說不定還能訛幾斤山參吃吃呢!你倒是好,過來一下子就說我身體好的很,我倒是賺不到這福氣來吃了!”
黛玉隻是無心如此說,倒是一下子就說中了紫鵑之前和王嬤嬤所謀的事兒,薛蟠臉色微變,一挑眉,抬起頭見到紫鵑有些尷尬,卻不是自己一想到的那樣可能,於是笑道,“吃山參有什麼好的?妹妹若是身子康健,山參吃了隻怕是會鼻血的,隻要是妹妹身子好,什麼東西想吃,隻管告訴我,必然都拿來的。”
紫鵑忙去布置碗筷,又有人奉茶上來,來的人算是薛蟠的老熟人了,原來是黛玉的奶媽王嬤嬤,她端著茶對著薛蟠笑道,“大爺萬安,許久不見了。”
薛蟠見到是王嬤嬤,連忙起身,“嬤嬤可大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