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霎回頭,看他眼尾潮紅又慌張躲開臉不讓她看,問:“禪光是什麼?”
“佛法。我體內有繼承母親的魔神靈源,又有父親給的佛法,兩股力量在體內交織……鎖元術是他們二人給我的封印,給成年後的我選擇選靈源還是禪光。”
“成魔還是……”
“那你現在?”
“現在看來,母親是要讓我孵化,壓製體內的禪光,畢竟我是這些年來她強行製造的繼承人裡唯一活下來的孩子。”
“她的野心讓她一定要有更多的絕對自己忠誠的後代。”
月西樓臉上還掛著淚,但沒什麼表情,語氣淡淡,他把玩她的手,“到了現在,她的野心壓在了我的身上,她是我的尊主,我的母親,我要響應追隨她。”
“你是怎麼想的呢?”
“我麼?”他笑了笑,說:“我曾經幼稚地想過和人族和睦相處,探究過人族和魔族的不同,在了解了人族的恐懼、魔族的恐懼,我發覺人族似乎在魔的不確定性,人族對不可控因素的恐懼是爭鬥的源頭……你知道麼?隻要不約束魔族的行為,這種恐懼永遠不會被消除。”
此番說辭再次和記憶裡那個男孩重合。
她怔怔地看著他。
“但是你知道,我們魔族就是從混亂裡誕生的,行為失序,在人族看來,我們是烏合之眾,我母親偏有意強化這種觀念,逼著仙盟,放縱魔族,她要挑撥兩方的仇恨。”
月西樓輕聲說,“我都知道的。”
玉霎掏了帕子來給他擦臉,抬眼細細地描著他的眉眼,他垂下眼來看她,睫毛突然顫了顫。
她摟住了他的細腰,把耳朵貼在他的胸口,聽著他的心跳,自己的心跳也跟著迎合。
……
脫去外衣,能看到月西樓的小腹處多了一圈金色的密文,和他舌根深處的密文好像是一樣的。
月西樓出去應酬,免不了要在秦樓楚館裡抓捕貪歡的叛徒,兩個多月不曾相親,這會子都有些瘋狂,把看來的風月都用在了玉霎身上。
鬱積胸中的一切在酣暢淋漓的性.事裡暫時被忘卻,耽溺在愉悅裡的玉霎指尖劃過他的腹肌,湊上去仔細地看:“這是什麼?”
金色的密文印在他腹上,緩緩擺動時倒是彆有一番滋味。
月西樓紅著臉,“大概那妖僧還想著渡我,他的禪光如此頑固,可惜,永遠不能如他所願。”
玉霎想了想,下床在抽屜裡找來了他送給她的佛珠和背雲,套在他身上。
長發披散,融入如雲一般的白色薄被,白皙的軀體上掛著佛珠,他的眼尾潮紅,嘴唇紅豔……大概妖僧當初就是這樣誘惑了魔尊。
“你想成佛嗎,月西樓?”
玉霎搭上他的腰,撩撥著他,問。
月西樓低頭下來吻她,笑了笑,有些傷感道:“我成不了佛。”
*
玉霎睜開眼睛盯著床帳。
歡愉從脊骨尾部散乾淨後,她又開始憂慮。
摸了摸後頸上有些突起的骨骼,轉眼去瞧身邊把臉埋在被子裡睡去的月西樓。
要殺他就得趁他放下防備時候,一擊斃命。
現在就是很好的機會。
仙盟要他們刺殺魔尊,如果奪取靈源也可以。作為魔尊的繼承者,他身上肯定也有靈源。
現在捅了他,奪取他的靈源會怎麼樣?
若是繼續拖延下去,她怕自己會越來越下不去手。
玉霎想著,緩緩地坐起來。
在夜色中,在透著暖光的帳子裡,看著他的臉,心中糾結。
“阿玉。”
他並未睜開眼睛,卻摁住了她的手帶回被子裡,扯了被子蓋好,含含糊糊地把臉埋在她身側,露出修長且脆弱的脖子。
“……”
“阿玉快睡了,你不累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