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都是會變的。
饒是月西樓,她記憶裡神化過的少年,不知曉原來他們相識之前,但凡惹了他不高興,對待她時不也是另一副冷漠的麵容?
“絕不休棄我麼?”
他認真道:“自然。”
又在胡思亂想的玉霎被他牽著,走過蘭因堂的玉蘭花下,腕子露在天光之下,她低頭瞧了一眼,說:“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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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宮領地和魔域其他地方都不大一樣,像是焦土橫生的戰場。
蝕紅腐土裡升騰的氣體形成紅雨,反饋給魔域上的子民,但卻是半魔的枷鎖。
近些日子,魔尊不坐鎮魔宮,所以太子必須要在魔宮裡留守,就算月西樓不追問自己的記憶為何被抹去,他也會被召回。
“母親一直想製造更多的後代,幫她管理魔域,最好用的就是未成長前的血脈,她可以隨意拿捏。”
得知尹蘅去南部巡視後,月西樓歎了口氣,說:
“此前因為我身體羸弱,母親她必須長久地維持魔域,坐鎮魔宮之中,太久不曾去往魔域巡視,其他地區難免也和魔宮的聯係疏遠。”
“這個時候,從她身體裡分化出去的血脈就顯得尤為重要,如果我有兄弟姐妹,就可以分封到各地去,鞏固魔宮的控製。”
“或許我的兄弟姐妹們會爭權,估計母親也不會插手,本該是誰強誰就坐在那個位置上,成為魔尊。”
他靠在車廂裡,剝桔子給玉霎吃,同她閒聊。
“那妖僧據說是長得像仙盟的謝晦流。”在說起尹蘅的麵首時,月西樓淡淡地提起了他的父親。
玉霎想起來同悲塔裡的畫像,畫上的男子確實長得足夠美貌,“謝晦流?可是人世那位據說一步成神的大能?”
“嗯,母親和謝晦流認識,當年斬龍頂之戰,謝晦流曾站在母親這邊,以人族修士的身份。”
“他們大概愛過,但也不妨礙母親她獨步天下的訴求,謝晦流是阻擋她的不可忽視的一步化神人族修士,兩人原本就是對立的。”
他把橘子瓣塞到玉霎口中,看她下意識地嚼嚼,微微笑了笑,說:
“可以代替的心上人很多,權力能讓她有多少要多少,她要我記住淩駕在一切之上的快感,以後不用提醒,我也會為它而著迷,就像狗會惦記骨頭。”
不愧是統治了魔域的女人,如此清醒。
玉霎就沒有受到過這樣的權力教育,她能有的,隻有打罵,隻要侮辱。
她娘並不將她經曆過的經驗交與她,她學會時已經太晚太晚。
“話是這樣說的,但話糙理不糙……好吃嗎?”月西樓眯起來眼睛笑。
“好吃。”
“這種橘子是魔域裡特供的,大概我們在伽鶴宗裡一起吃過。”他又拿起了一隻圓潤的橘子,說,“我不大喜歡進食,不過偶爾會吃一兩個橘子,想來應該是少時的習慣。”
月西樓就這樣一邊給她塞橘子,一邊絮絮叨叨地和她說起不為人知的奇聞異事。
“妖僧因為長得像謝晦流,所以……人世的流言是真的,在三聖山裡,母親強迫了他,因而有了我。”
“我誕生後,那妖僧還和母親廝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