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悲塔?
玉霎記得這是此前月西樓養病的地方,卻不知道它的職責是什麼,隻是點點頭,說:
“原來如此,那你恨麼?”
聽他的語氣,應該對他來說很重要吧。
天光把嘴籠戴上,不說話。
“既然如此,此後你就代替關桐和明丘,做我的隨從。”
“是,玉殿下。”
清瘦的少年向後退幾步,語氣忠誠。
天光長得比月西樓更接近她記憶裡的越樓,關鍵是,月鏡潮這個名字原本就是他的。不管內情如何,玉霎對這個名字始終有些愧疚。
他雖然是窺賢魔童,但卻不像關桐和明丘這樣毛躁小子,說話很溫柔,舉止有禮。
玉霎向來是個吃軟不吃硬的,天光到了她跟前伺候,很快就把關桐和明丘擠了下去,成為了西院的紅人。
以血引為誓,玉霎打算把天光培養成心腹。
*
玉霎這幾日心情不大好。
月西樓看出來了。
雖然她不怎麼搭理他,在自己麵前還算是客氣,但他扮做月鏡潮的時候,她還是那樣疏遠就顯然不大對勁了。
他讓跟在身邊的關桐和明丘去向她的侍女打探消息,但沒個結果。
陸小平原先說不知道,玉霎不讓她們把常知春的事情說出去,後來見她實在是鬱悶關桐逼得又緊,這才把差點遭了人行刺的消息告訴了關桐。
關桐一聽是那個人族修士,當即氣得冒火把關於常知春的來龍去脈都告訴了月西樓。
這群蠢貨不知死活低跑到魔域來了,按理來說,魔族是不可能留著他們的,大家也是看在玉霎的麵子上把她留了下來。
沒想到居然敢刺殺玉霎,如此大膽。
月西樓拿著茶盅,斂著眉聽,燈光投在臉上讓他看起來有些陰沉沉的。
“她嘴硬得很,拷問了許久吐不出一句真話。”關桐說,“沒問出什麼話來,玉殿下那裡也不透什麼風聲,沒人知道她們說了什麼。”
“那就把她和她的同門關在一起好了。”
月西樓把茶盅放下,有些漠然,“犯了錯僅僅是受罰那麼簡單可不夠。”
“正是呢,冒犯了玉殿下,人族這是把我們魔族的臉麵往哪裡放?”
關桐氣呼呼道,又對月西樓控訴,“害得玉殿下都不要我們在西院,把我們趕回來,隻留天光那個壞家夥在跟前。”
“憑什麼隻留天光那個家夥?他當時不也沒在場麼?憑什麼啊!”關桐十分炸毛。
“天光?”
月西樓想了想,說:“他和玉霎關係很好麼?”
“現在很好……殿下,你為什麼要把那個神經病賜給玉殿下?”關桐十分不解,“殿下你或許不知道,天光是個有臆想症的窺賢魔童,他……他可變態了。”
關桐想起來天光的嘴臉,說:“他不過就是長得和魔尊有些相似,居然長出癔症來了,他是什麼東西,也敢和殿下相提並論?”
月西樓想起來他收服的八個窺賢魔童裡,是有那麼一個叫天光的,雖然厲害,但……
“玉霎現在在哪?”
“玉殿下今日休沐,不曾離開西院。”
狗腿子關桐道:“殿下,您要去找玉殿下麼?”
境內的兵力集結,玉霎想知道仙盟那邊的境況如何,但是天魔王商討此事的時候卻不讓她加入。
果然,還是排擠她的。
無論玉霎怎麼努力工作,想要混進去,她始終還是局外人。
他們甚至為了排擠玉霎,給她放了一天的假。
沒能擠進去戰備會議裡的玉霎躲在水齋外的釣台上釣魚。
腦袋上依舊扣著一頂荷葉帽,穿著水綠色的裙子,和水齋釣台邊上倒是融合得很好。
隻是她身邊同樣還坐著一個穿著也同樣清涼的小少年,他抱著水桶,側著身子和玉霎交談。
天光給玉霎收集有關於魔域的戰備消息,聽得玉霎心裡越來越鬱悶。
“玉殿下,我所知就這樣多了。”天光說,“不過都是淺顯的謠傳,真正的情報還得進入真正的內廷。”
“他們依舊提防我。”玉霎甩杆出去,盯著水麵,說:“人前稱我為玉殿下,實則還是視我為半魔,是低賤的玩物,隨便給點吃的叫我誤以為自己能和他們一樣重要,其實我連上桌都不配,還真是傷心呐。”
“玉殿下為何這樣說,您想要進到內廷,同太子說一說不就好了麼?”
“他疑心病這樣重,我向來不和他親近,如此主動要求,怕是叫他疑我,現在不過也是兩方向害權其輕,躲著些罷了。”
天光想了想,說:“玉殿下也害怕太子麼?”
“隻是怕在我什麼也沒做就這樣白白地去死而已。”玉霎淡淡地說:“魔族不就這樣,毫無由來想殺誰就殺誰,我才不要到他跟前觸黴頭,要來也是他來,他來尋我,便是殼子底下換了人,我才給他好臉色看。”
嘴上說不會去看玉霎的月西樓還是換了衣服前來西院,他聽聞玉霎此刻不在竹苑內,遂即找她來了。
西院有兩片挨著的池塘,此刻正值初夏,水齋邊上的荷葉都長了起來,陸小平上說玉霎最近喜歡垂釣,來釣台這裡說不定能遇見她。
月西樓穿過鬱鬱蔥蔥的荷葉,在風聲和荷葉翻浪聲中聽到了玉霎的話。
“太子當初可是不顧勸阻執意要和玉殿下成親,原來玉殿下……”
“不過都是虛與委蛇罷了。”
月西樓眉頭擰了起來,他撥開荷葉,見到在釣台上的玉霎。
“你在此處做什麼?”
他出聲,瞧著玉霎猛地回頭眼神慌張,心中難免帶了點怒意,但此刻扮做的是月鏡潮,他壓了又壓,溫聲細語道:“阿玉姑娘。”
原本還在緊張月西樓不知道聽到了多少玉霎見他臉上帶笑又喚自己阿玉姑娘,鎮定了一番,說:“釣魚。”
“釣了幾尾了?”
玉霎讓了一個位置給他,把天光打發走,說:“不多,七八條罷,西院飼養的魚嘴都刁。”
“你近來心情很不好,”月西樓瞧著天光從側邊的小路離去,“為什麼?”
“我……天氣太熱了。”
“熱麼?”
月西樓見她身上穿著的裙子,說,“南部有辟火布和碧荷涼紗,白玉真絲也有,我差人給你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