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8. 【複相戀 08】(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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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霎不想搬回東院,也不想討好月西樓,那天趁亂打了他一巴掌後被抓著在床幃之間報複,掙紮間抓花了他的臉,趁著月西樓愣住,玉霎頭也不回地逃了。

再之後月西樓差人把天光抓起來,劃爛了他的臉把他扔回了血池裡,依舊讓關桐和明丘到西院伺候玉霎,還把她身邊的侍女都換了,勉強留了個陸小平給她。

把玉霎試圖收攏的羽翼拔了個乾淨,兩人的關係再次跌到冰點。

月西樓不往西院來,玉霎更是避之不及,白日裡不回去,在舊都各處閒晃,隻等到半夜了才從角門溜回來,休憩一番。

侍酒時,兩人離得很遠坐著。

尹蘅瞧著兩人都是一臉冷漠的模樣,聽宅院裡監視兩人的侍女說,太子妃抓花了太子的臉,知道肯定是又鬨彆扭,為了調解少年夫妻間的關係,她還特地把人叫來麵前開導勸和。

但是沒有用。

玉霎覺得月西樓高傲又下流,她向來吃軟不吃硬踩到了月西樓這條蛇被他咬了好幾口下意識在躲。

月西樓也再不看她,不僅僅是被玉霎抓花了臉又一通好罵,或許還有因為假扮月鏡潮失敗的因素,沒人知道他怎麼想的。

兩個人依舊是我行我素,也不理會旁人的勸阻,急壞了一乾侍從。

關桐和明丘這幾個魔童有時候會找到陸小平已以及跟在玉霎身邊的其他侍女閒聊。

陸小平低頭歎氣,“不知道為什麼兩位殿下變得如此之快,前陣子不是還挺要好的麼?”

“殿下的脾性真是一天比一天壞了。”琴甘說,“可折死了我們,真是不敢想象要是一直下去會怎麼樣。”

水草說,“你們不覺得這事有些蹊蹺麼?”

“什麼?”

“咱們是記得兩位殿下此前那麼要好的對吧?”水草說,“可是自從殿下回來,麵見了魔尊,對玉殿下的態度就變了,他可是馬不停蹄地就趕回來見太子妃,那會子不是很高興都麼?怎的突然之間就把玉殿下遷出了東院?”

“是啊,殿下居然還問我,他們此前的感情很好麼?我略略地一講,殿下就像在聽彆人的故事似的。”關桐說,“該不會殿下被人奪舍了罷?”

陸小平也道:“玉殿下也不記得了。”

幾個小孩子嘰嘰喳喳地討論關於兩人一夜之間為什麼鬨成這樣,最後得出來結論:婚姻可怕誠不欺我。

他們甚至討論要是兩人和離要跟誰走,鬨來鬨去沒有結果。

“殿下不會讓自己的東西落到彆人手上。”

明丘蹲在石頭上,叼著草,說:“多少年了,殿下一直這樣,太子妃走不了,要是能讓她走了,我願意跟著,賭要賭點大的。”

“太子妃才不是東西,她是活生生的人,她要走,還能攔得住不成?”陸小平說:“我也願意和太子妃走。”

“哼哼,咱們這幾個不好說,但天光肯定是要跟著的,他遭了罪也是活該。”關桐說。

大家都知道天光遭了打,但不知道為什麼。

反正幾個魔童都覺得這廝肯定仗著這張臉勾引太子妃了,他想碰瓷太子!

“天光那個家夥,彆以為長得有點像魔尊,像殿下就害了癔症,”明丘說,“咱們把他乾的壞事都告訴殿下,再讓殿下教訓他就罷了。”

陸小平問:“他做了什麼壞事?”

明丘說,“嗐,咱們魔童做的事情有哪件是好的……好歹咱們殿下手底下受了磋磨,不敢造次,更彆說窺賢魔童了,他們才是空前絕後的壞蛋。”

他壓低聲音,神神秘秘道:“彆說是我說的,我告訴你們啊……天光他……”

*

戰爭的陰雲在逐漸逼近,玉霎無需打聽也能感覺到焦灼,舊都來往的魔修都在法衣下披甲待戰,臨界飼養的魔獸就連一條狗都比此前還要凶惡。

舊都外已經不甚安全,玉霎在外邊待不了多久,可在這樣肅殺的氣氛下,作為太子妃的玉霎沒辦法獨善其身,她也要到魔宮外頭去參與戰備。

玉霎每日的任務就是巡視舊都的各個魔宗。

魔族對於戰爭如此狂熱,他們像是一條惡極了的狗,熱衷製造混亂能趁機咬上一口仙盟的血肉,或者有些是真的狂熱殺戮。

這些天混跡在諸個魔宗之間,因為玉霎是太子妃,也沒有誰敢拿她半魔的身份說事,他們蔑視半魔是假,追捧權勢是真。

今日被請來魔宗之一的朱山觀禮,她照例是接見幾位重要的長老,寒暄一番由身邊的掌教侍女記錄對話。

玉霎端著架子巡視一番,在朱山裡逛了逛,又聽說下午會有稷山儀式。

稷山儀式是很傳統的魔族禮儀,據說第一任魔神逐水擊天時就舉辦了稷山儀式,就是魔族的戰前祭祀。

玉霎還算是感興趣,於是答應了觀禮。

逛得有些疲乏,她便在朱山尋了一處地方小憩,歇在小眠齋。

午後的天氣異變,暑氣被烏雲遮蓋,刮起了風。

玉霎睡得迷糊,夢中感覺有人在摸自己的臉,中途醒來身邊侍奉的侍女都不在,陸小平知道她午睡的時間,興許是躲哪裡也歇下了。

她坐起來,半掩的窗吹了些涼爽的風進來,叫人覺得有一絲自由之感。

山雨欲來前的風帶著泥土的氣息,有種難以言喻的熟悉,像是年幼時候的許多個瞬間。

被風吹得要飛起來的感覺。

自從來到舊都後,多的是人跟著她,形影不離,每一個人都是一雙監視的眼。

玉霎被她們簇擁著,裹在華貴的衣服裡,束縛得十分不自在。

她穿了衣服,推開窗,迎著風翻了出去。

也不知道要乾什麼,玉霎就是很想離開那些被人監視的牢籠。

就算隻有一會。

玉霎沿著古樸蒼翠的青鬆小路向前走,魔宗的布局和仙盟就是不同,朱山的布局確實是有些陰沉,四人合抱的樹比比皆是,樹冠茂密,腰身掛著紅色繩結,褪了色和半褪色的紅布密密麻麻堆疊,沿著長長的樓梯一路向下延伸,沒入林中的白霧。

風這樣大,卻吹不儘白霧。

她就這樣沿著青苔石階走去,百轉千回,居然來到了一處開闊的地區,遠遠看見朱山上的“魔神女相”,一個被雕鑿成慘叫女人形象的丘陵,丘陵下有掩映在青鬆裡的建築。

逐漸走近,聽到了人聲。

丘陵是被一劍劈開的懸崖,女相的軀體被青鬆和建築蓋住,背後是完整的女相軀體。

整山雕刻的女相手裡捧著蓮花。

蓮花的刑台上,人聲鼎沸。

所謂的稷山儀式,類似人世裡的祭天,宰殺牛羊,魔族宰的是人。

魔族抓來的人族修士不少,在被捆綁的人群裡玉霎還看見了仙盟的弟子。

確實是仙盟的弟子,他們身上穿著破破爛爛的弟子服,也不知道魔域折磨了他們多久,一個個跪在地上,一言不發,行將就木。

不知道是什麼聲響肅靜全場,刑台似乎都在隱忍最後一聲歡呼。

穿著暗紅戎裝將長發結成蠍子辮、圍著雪白額子雪白護領的月西樓騎著火焰猙獸從暗處出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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