研二:把手給我(2 / 2)

雖然諸伏景光應該知道,這僅僅隻是一個夢境。

“小諸伏怎麼了?”

萩原研二仿佛什麼異樣都沒有發生一樣,蹲下身。平淡的普通的詢問,用未被抓住的那隻手放在諸伏景光抓住他的那隻手背上。

諸伏景光想要開口,卻忽然嗆咳起來,咳得撕心裂肺。眼前一片片雪花閃過,竟然是有些缺氧了。

但是萩原研二沒有管他,甚至趁這個機會,一根根扒開了諸伏景光抓住他手腕的手指。

毫不猶豫,毫不留情,好像諸伏景光並不是他的摯友一樣。

諸伏景光倒在地上。在失去意識前,隻看見了萩原研二站起身,留給他沒有停頓,慢慢遠去的背影。

諸伏景光驚醒了。確切的說,他驚醒後卻發現自己仍在夢中。

因為他現在坐在副駕駛位,而開車的是叼著一根牙簽的伊達航,同樣穿著警校製服的伊達航。

知道自己並沒有真正醒來的諸伏景光,歎了口氣,撐住額頭,看上去有些不舒服。

“怎麼這麼困,在車上都睡著了?”伊達航看著前麵的路,口吻略帶調笑的意味,“這麼讓你加班,公安部難道是什麼黑心組織嗎?”

諸伏景光沒有回答,隻是目光發直,凝視著伊達航。伊達航被盯得有些瘮得慌,趁著紅燈停車的時候轉過頭,和諸伏景光對上了目光。

“班長……”

這個夢境像是在故意阻撓諸伏景光,他總是無法把一句話說完整。這次也是一樣,嘲諷意味十足。

是車禍。

一輛失控的大貨車直衝衝的撞了過來,沒有減速。

一切都發生的太快了,等諸伏景光從那數秒中反應過來,他的身體早已飛在空中。

伊達航卻已經不見人影。

這場夢境究竟想告訴他什麼?難道是想說他們現在做的一切,不過終究都是徒勞無功嗎?

諸伏景光感到憤怒,但那又如何。

即便他已經好好的操縱著他的身體,仍然還是隻能眼睜睜看著這一切發生。

大約夢境沒有就此放過他的打算,明明身在空中的他卻突然到了懸崖。身體本能的抓住崖邊,崖上,身著警校製服的鬆田陣平、萩原研二和伊達航都站在那裡。

“來,把手給我吧?”

萩原研二一如既往麵帶笑容,可笑意卻不達眼底。

諸伏景光沒有伸出手,他產生了一種極度不祥的預感。

事實也確實如此。

他看見了,從三人身後走來的,一個他絕對不可能認錯的人。

是他自己。

另一個身穿警校製服的諸伏景光。

“你們,到底是什麼人?”

沒有人回答他。

穿著警校製服的諸伏景光蹲在崖邊,伸出手,麵帶微笑的。

把掛在懸崖邊的他丟了下去。

諸伏景光看見了,從穿著警校製服的他自己眼裡,倒映著一張和他完全不同的臉。

他感到了恐懼,比之前所有時候都更加深重的驚恐。

.

諸伏景光又一次從夢中驚醒,汗流浹背,他有些沒來由的後怕。

這一次,他並沒有將夢境徹底忘記。儘管但對於這個夢境的印象,也僅僅隻留下了最後。

倒映在另一個諸伏景光眼中的,從空中墜落的,那一道帶著全然是震驚疑惑的表情的身影,並不是他。

那是降穀零的身影。

鬆田陣平在床上翻了個身,僅僅是被諸伏景光的動靜吵到了,聲音有幾分粘膩,顯然是沒有真正清醒,“怎麼了嗎?”

他揉了揉眼睛,掙紮著想要起來。

“抱歉,吵到你了嗎?隻是一個噩夢而已,不要緊的,你繼續睡吧。”

鬆田陣平點點頭,又倒回了床上。

諸伏景光拿出手機,時間不過才淩晨。他注視著手機上的掛墜,也就是化作小人偶的降穀零,沒有反應。大約是並沒有觸覺的緣故,他此刻應該還睡的正熟。

沒有吵到降穀零是再好不過,諸伏景光心下鬆了口氣。有光亮掃過他的眼睛,看過去,發現是窗簾沒有拉上。於是起身,走到窗邊。

諸伏景光正要拉上窗簾,卻發現窗外某處,突然發出了奇特的刺眼的亮光。沒有好奇,果斷把窗簾拉上,立刻回頭看了看已經又躺下的鬆田陣平。

並沒有被刺眼的亮光打擾,鬆田陣平看樣子是真的又睡著了。

諸伏景光悄聲回到床上,而在他沒有看到的地方,降穀零眨了眨眼。

縱然對鬆田陣平那麼說,諸伏景光終究是因為這夢境未能安歇,後半夜也在反反複複的淺眠裡掙紮。

但是這一晚,並不僅僅隻有諸伏景光一人困於夢魘,神思不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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