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2.研二:找到你了(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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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某種聲音在呼喚他。

那是來自靈魂深處的鏈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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萩原研二的前行暢通無阻。他回到那高樓內,一層一層向上走去。

他的眼裡彆無他物,隻是堅定不移的向前,向上。他無師自通般找到了通向每個上一層的階梯,輕巧的繞過每一處有可能引起異狀的陷阱。

視線從不曾從前方移開,好像永遠也不會有什麼能夠引起他的注意。

他靜悄悄的路過一切,包括他的摯友,他的死敵。他好似漫無目的,但他毫不猶豫,直至頂層。

一棵樹木遮蔽著天穹,其間夾雜著幾朵小花,是緬梔子。那纏縛住整棟高樓的藤蔓,同樣束縛住這棵樹木。小小的花骨朵蔫蔫兒的,狀似快要枯萎了。

萩原研二不甚在意,隨便踩踏過那些躁動難安的藤蔓,顫動生長,審視著他的那些鎖鏈。

他觸碰樹乾,略高於他的位置。像一名盲人,他試探性的觸碰撫摸。粗糙的,的確是樹皮的質感。

撚了撚指尖,萩原研二看不出那是纖維還是灰塵,抑或者其實是掉落的木屑,但是那好像也並不如何重要。

他的瞳孔中倒影出奇異的光芒,萩原研二再次接觸那樹乾表麵,並沒有使出多少力氣。

然而,藤蔓徹底暴動了。

它們斷裂成節,在閃爍不停的光芒中變換成怪物。一群食人花,僅僅隻是形成了一個鬆散的包圍圈。

萩原研二沒有理會它們,他當然不會理會它們。

於是,食人花們像是惱怒了。連在高樓玻璃牆外的藤蔓都行動起來,他聽見了玻璃破碎的聲音。那些藤蔓好似化成了樹乾,糾纏在一起,支撐起天台之上的食人花群。

然而,食人花們仍然沒有攻擊。圈子縮小了些,腐蝕的液體幾乎要毀壞掉這裡的地麵。

事到如今,萩原研二終於分出半個眼神給它們。

那近乎是憐憫的眼神,因為下一刻,烈火燃起。順著藤蔓糾纏在一起的根部,熊熊火焰燒灼著。

明明是植物,卻散發著好像是烤肉的氣味,濃重而漆黑的煙塵,刺鼻又嗆人。

萩原研二巋然不動,甚至將那視線又移開了。

他捂住頭顱,一種不知如何形容的刺痛一下子出現,吟唱聲從林中響起。手掌像是被穿透在這樹乾之上,他無法離開。

那仿佛已經不是幻覺,血液從掌中湧出,而後是耳內與眼瞳。

他理應知道發生了什麼,他無從知曉發生了什麼。

聲音好似響了很久很久,久遠到前塵往事都要被忘掉的乾乾淨淨。

他是誰?他為何在此?他在做些什麼?

食人花群的腐蝕終究使得這地麵無用了。

當藤蔓上的光終於消失,被火焰焚燒殆儘,萩原研二隨著他腳下站立的,曾被食人花群圈住的地麵墜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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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花板之上,由藤蔓塑造的祭品之像。身著長袍的人,囚於牢籠之中,囚於木架之上。

僅僅是藤蔓與天花板,這“浮雕”卻栩栩如生到仿佛最為鬼斧神工的藝術品。用言語無法形容,但它敘述的故事直擊心靈。這簡直是再神聖不過的畫麵,他仿佛就是那行刑之人,被高尚聖潔的祭品感染,為自己的行為懺悔痛苦。鬆田陣平幾乎要淚流滿麵。

他用自己的靈魂解讀了這一切。

“鬆田!”

急促的喘息聲中,鬆田陣平被拽回現實。

他仍然暈沉沉的,視野內都是些模糊的重影。是被淚水影響了嗎,還是他仍然沉浸在方才的故事之中。

肩膀處的疼痛,他被按住,被限製。

人形的生物。

不,應該稱呼他們為“自己的友人”。

“……這上麵的東西邪性的很。”鬆田陣平撐住自己的額頭。

他聽見了雜音,他無法理解的雜音。

並且,大概是隻有他自己聽見了。鬆田陣平從眼前的降穀零以及諸伏景光的神態中看出的。

至於伊達航,鬆田陣平試圖隱晦的打量尋找,卻沒能避過還沒能放下心來的兩人。

降穀零和諸伏景光對視一眼,神色裡還有尚未退去的警惕。

“班長,剛才掉進書裡了。”

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