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三,我北恒幽州不比你西秦雍州家大業大,這整整六萬人馬,每天的吃喝拉撒都是個天文數字。
更何況現在已經進入秋季,每年秋冬交替之時,那些受不住饑寒的極北大荒蠻族,常常會在此時大舉進犯邊境,燒殺搶掠無惡不作。
屆時,彆說是兩頭作戰疲於支援,就是要在這千裡冰封萬裡雪飄的北恒幽州,去保證後續物資的正常支援,那都是在癡人說夢。
總之一句話:時間拖得越久,越對北恒幽州不利,既然你們西秦雍州不打,那我打!
崇侯應彪的這番說辭毫無漏洞,因為他說的絕大部分都是真話。
隻不過這些真話,都被他用來掩蓋了自己的真實意圖。
一翻下來無功而返的三人,隻能默然策馬回營。
在路上,姬考突然勒住韁繩問向身邊的南宮適:“大將軍,你相信崇侯應彪那些借口和托辭嗎?”
暮色之中,南宮適沉默許久,卻說了幾句與姬考所問毫不相關的話語。
“我當時就說過,這崇侯應彪留下來必定是個禍害,而使刀的要訣我也在一開始就曾說過無數次,剛猛霸道一往無前。”
“而姬旦這小子心還是太過善良,使的這一手刀,一往無前馬馬虎虎,剛猛有餘而霸道不足,上次故意給崇侯家的那個小子留了一線生機,當斷不斷反受其亂,現在,果不其然又將自己陷入險境!”
姬考若有所思,不斷回味著南宮適之前說過的這句“當斷不斷反受其亂”。
而心急如焚的武吉見狀,直接跳下馬來,跪倒在地膝行上前,拉住姬考胯下戰馬的韁繩,說話間聲音顫抖不斷,苦苦哀求道:“四公子對我而言有再生之恩,此番陷入險境,末將願立下軍令狀!”
“懇請於您準許末將三千兵馬,我願做急先鋒攻入冀州主城,以報答四公子的知遇之恩。”說道這裡武吉一咬牙沉聲說道:“如若失敗,末將願就地揮劍自裁謝罪!”
聞言,姬考趕緊跳下馬來,將武吉從地上攙扶起來:“將軍萬萬不可行此大力,某受之有愧啊!”
“還請您出手搭救我家四公子呐!”說話間武吉作勢又要跪倒在地:“時間不等人呐!”
“當斷不斷反受其亂!”突然領悟這句話真諦所在的姬考,負手向前行出幾步略微思考一番過後,突然轉過身看向重新跪倒在地的武吉:“傳我的令下去,大軍全體集結!”
“一個時辰,我隻給蘇護一個時辰,一個時辰之內我要見到我毫發無傷的四弟!”此刻,平素裡溫文爾雅的姬考,卻多了一絲帝王那無與倫比霸道風采,隻見他豎起一根手指:“若是見不到,一個時辰後,由武吉做急先鋒,大將南宮適坐鎮中樞全權指揮,西秦雍州所有大軍集體攻城!”
神色陰鬱的姬考,看向那交戰之下火光滔天,猶如白晝般的冀州城,心中喃喃低語。
“老四,我讓你去送信,卻未曾想,讓你陷入了險境,這件事,大哥我欠你一條命!”
“哪怕,這次你就是隻掉了根頭發!”
城破之後,屠城三日!
冀州上下,雞犬不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