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房昕樾帶著石雨收拾妥當,榮尹至反倒不見了人影。
暫時領頭的範智成負責出麵,同房昕樾聊一聊。
“田姑娘,不知道你們接下來有什麼安排?”
範智成與房昕樾客套了幾句,便直接進入重點。
房昕樾偏頭看了一眼躲避她視線的石雨,輕聲說道。
“我們原想著去京都一趟,隻是如今這番局麵,卻不知該如何是好了。”
範智成內心有了計較,卻不細問她們去京都的目的,隻轉而說起了流寇的事情。
“……這自然是將軍府的職責所在,我們自會竭儘所能為這片領地找回安定。如果田姑娘同石雨姑娘並不急著去往京都的話,不知可否同我們一同調查此事?”
範智成見麵前兩人的目光對上,又加了一句。
“我們必定會保護兩位周全。”
“……不知範先生需要我們做什麼?”
房昕樾在下唇上留下一個淺淡的齒印,她的眉間微微蹙起,站在那兒端是一幅迷茫而憂愁的美人圖。
範智成規矩地收回目光,隻回應道。
“我們正儘全力尋找那群流寇的落腳點,最好能在今晚將這群土匪圍剿乾淨。如果田姑娘能夠在事成後幫我們認出你曾見過的撻夷人,那會對我們有很大的助益。”
範智成在房昕樾沉默時,再次看過去,卻見她又偏頭去瞧那圓臉丫鬟的臉色,內心有些納罕,卻還是用另一種說法隱晦地催促對方做出決定。
“如果田姑娘同意的話,不如就隨我去前頭的驛站落腳。想必這事很快就會有結果了。”
房昕樾最終還是同意了範智成的說法。
畢竟這兒可沒有提供第二個選項。
如果他們將她二人落在這裡,她們也無處分說。
不過,昨日的逃亡終究還是讓房昕樾的腳受了傷,今早起來的時候她就發現右邊腳腕紅腫不堪,腳掌踩實的話,有針紮般的痛楚,這幾乎讓房昕樾失去了行動能力。
範智成聽了房昕樾的述說後,目光緩緩落在了土路邊上漲紅了臉,還在粗聲粗氣朝奴仆發火的背影上。
“田小姐不必擔心。請稍坐,我很快便能安排妥當。”
房昕樾看著範智成施施然地走開,內心那拖了後腿的愧疚感倒是因著他們所托之事而削減了不少。
房昕樾見範智成挨到了那肥壯背影的身邊,不知道說了什麼,那人原就漲紅的臉更是一路染到了耳朵和脖子上,他那粗壯的手指不客氣地朝著範智成的臉隔空指點了數下,讓一直沒移眼的房昕樾小聲地驚叫一下,幾乎想上前阻止範智成因她的緣故去接近這無禮之人了。
“怎麼了這是?”
“啊!”
房昕樾那剛出口的驚叫聲才躍出去,又被這身後突然冒出來的聲音嚇得一激靈,她的雙腳下意識朝前走了一步,腳踝隨著這實在的落腳而鑽心的疼,疼得她眼裡的水霧都快要凝實落下了。
她轉過頭去,便在她身後不遠處見到了將手掌搭著額頭上望向土路的榮尹至。
對方明顯聽到了她的驚叫聲,正一頭霧水地將手放下來,一見到她那委屈嗔怪的目光,雖然不明所以,但不知為何,還是感到了莫名的心虛。
那寬闊的肩膀都局促了不少。
土路邊上的常園江顯然也聽到了榮尹至的高聲詢問,他憤然地一甩手,轉身走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