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終了(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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雍,定安元年,太康。

昨夜便聽到簌簌落落的飄雪聲,約莫著是下了一整夜,果不其然,到了拂曉時分在城外的道路上已然積起了近一尺厚的雪。

牆門外響起咯吱咯吱的車軲轆碾過雪道的聲音,由輕及重,又由重轉輕,瞬息間,聲響便漸漸遠去。

守著門的女童抽了抽自己被凍得通紅的鼻子,吸入寒氣後不自覺地打了個冷戰,心裡默默想著,這應該是賣炭郎駕著炭車要趕著去早晨的集市吧。

炭啊,主家好久都沒往莊子裡送過炭了,女君的那個屋子冷的滴水都能成冰了。

女童直愣愣的盯著門簷下晶瑩透亮的冰柱,被凍得木木的腦袋裡胡七亂八地想著。

突然,斑駁的木質後門被推開一道縫隙,一個穿著黑粗麻質地短曲裾的壯碩老媼側身閃了進來,隨後快速將門緊緊地合上了。

女童看到老媼,起身迎了上去,走到老媼身側低聲問道:“順利嗎?”

看到老媼懷裡鼓鼓囊囊的包袱,女童又轉聲問道:“沒被人看到吧?”

老媼緊了緊懷裡包袱,衝女童搖了搖頭,“走,先去找女君。”

兩人穿過遊廊,走進主屋。

剛進主屋便聽到一陣撕心裂肺仿佛要將心肝肺都咳出來的咳嗽聲。

老媼兩步並作一步,衝到主臥的床榻處,焦急擔憂地望向床榻上的女子。

“女君,怎的又開始咳嗽了?還這般嚴重,冬至前不是已經不再咳嗽了嗎?”隨即扭頭衝身後的女童責問道:“菽,怎麼沒看護好女君?”

床榻上的女子止住老媼的話頭,“她還是個孩子,又如何看護得了我?“說著,手肘撐著床板,掙紮著支起上半身,虛浮浮地將身子靠在了床頭側麵的欄杆上。

老媼看著病弱蒼白卻依然清麗動人的女子,眼眶潤了,自己從小看大的女公子啊,沒想到最後竟落到如此境地。

女子看老媼的眼眶微微泛紅,扯出一個笑臉來,安撫老媼道:“傅母彆難過,我能撐過去歲一整個寒冬已是巫神顯靈了,現在啊,咳,咳咳,多活一天都是咱們掙的,有什麼可難過的,咳。”

“彆說這個了傅母,咳,咳,巫女怎麼樣了?”女子抬起秋水般的雙眸期待地看向老媼。

老媼聽聞,渾身一僵,目光遊離,避開女子期待的目光。

女子注意到老媼神色躲閃,歎了口氣,“出事了?也是,以她那些聞所未聞的祝禱之術,沒被當成妖孽不錯了。“

”說罷,咳咳,這是又被扣了下來,準備告官了?還是,咳咳,要賠銀錢啊?”邊說著邊摸向床頭櫃子,從裡麵掏出萬福繡紋樣式的的綢緞包來。

“女君,巫女她,她,她被燒死了!”

啪!

萬福繡紋綢緞包直直的掉在地上,包口大敞而開,裡麵的金珠玉玨隨著綢緞包下墜而散落一地。

“……死了?……燒死了?!”女子喃喃自語地重複著。

“咳咳咳咳咳咳咳……”又是一陣撕心裂肺的咳嗽,女童趕緊倒了茶水遞給老媼,老媼將懷裡的包裹交給女童,端著茶水喂給女子,邊喂茶水邊給女子拍背順氣。

女子喝下茶水,緩了緩,努力平複著氣息,“究竟怎麼回事?她是巫女,即便是行為略有,咳咳,出格,但,誰有膽子敢傷她性命?”

“女君,老婦到時,巫女已然被燒死了,這是巫女的骨灰,老婦趁人不注意收斂了些,給女君帶回來了。“

老媼向女童招手,將女童手中的包裹接過來打來,露出裡麵的胖肚粗陶罐子,罐口被橡木塞子緊緊地塞住。

老媼將罐子遞給女子。

女子接過來,緩緩地撫摸著罐身,沉默地繼續聽著老媼言語。

”事是村裡的村正帶著全村人一起做下的,巫女畢竟是道宮的人,本來不至於此的……“

老媼麵露難色,頓了頓,咬了咬牙,壓低聲音接著說:

”但據老婦打聽,說是巫女要給產婦剖腹取人呐!”

剖腹取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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