剖腹取人?!
她還真敢做啊!
女子聽聞雙目瞬間瞪圓,隨後,爆發出一陣狂笑。
“哈哈哈哈哈哈哈,咳咳,哈哈哈哈哈哈,咳咳咳咳咳……”
瘋狂大笑後緊接著便又是一陣撕扯肺腑的咳嗽。
女子抬手捂住口鼻,似乎是要把咳嗽聲強壓下去。
待聲息漸漸平穩後,女子將手拿下,手掌裡溢滿的暗紅的血水從指縫慢慢漏了下來。
“女君!您咳血了!”老媼見狀大驚。
女子淡定地接過女童遞上絹巾,將手掌指縫間的血跡擦乾,安撫著受驚的老媼,“沒事的傅母,已經有一段時間,你看,我這不是還活的好好地嘛,沒事的。”
“傅母,晌午過後還需您跑一趟主府,告訴主君,那件事我答應了。”
“女君!這可使不得啊!”
“傅母不必勸了,我意已決,您原話相告便是。”
女子將汙了的絹巾遞給女童,並囑咐:“給我準備套素服,後晌同我出門。”
“女君這是準備……”老媼欲言又止地看著女子。
女子低垂眉眼,微微側頭,如鴻鵠般修長潔白的脖頸展現出一道極為優美婀娜的曲線,她摸著手邊粗製的陶罐,笑著,似乎是回答傅母的話又似乎是自言自語道:“雖然屍骨無存,但還是講究一下入土為安吧,全當留個念想……”
“……雖然我想你應該並不在意……“
”聞道而死,終也算得上是得償所願了……”女子抱著罐子笑的溫柔極了。
※
晌午剛過,天上便又開始稀稀疏疏地飄雪了,晌午過後,稀稀落落的雪便越來越大,結成像鵝毛一樣的雪片,洋洋灑灑地飄落在這寂寥的天地間。
女子獨自一人撐著油紙傘,穿著漂的煞白的素衣的她似乎要與這世間罕見的大雪融為一體,無蹤無際。
老媼找到自家女君時,看到的便是這幅景象。
女子聽到腳步聲,轉身看向老媼,老媼連趕幾步走到女子跟前,“女君,主君請女君今夜便回祠堂過契,到時佘家的闔府族老均會到場做個見證。”
“嗬,還真是,世家大族啊……”女子嗤笑著,拾步走向山下,“走吧傅母,咳咳咳咳,我們也該動身了,誤了時辰,反倒是我們的不是了。”
老媼躊躇地看著女子,猶豫地說:“女君,我們不換身衣裳嗎?您,這身可是素衣啊!”
女子聽聞嗤笑出聲,“素衣才合適啊,不是麼傅母?”
女子和老媼沿路下山,周圍太過寂靜,顯得她們踩雪的咯吱聲尤為清晰。
“傅母,菽的身契和籍書我放在床頭的櫃子裡了,我給她提了良籍,咳咳,裡麵還有那間莊子的房契和周邊幾畝中田的地契,……咳咳咳咳……房契和地契我都已經走了官府改了文書,現在戶主是你和菽了,裡麵還有些散碎銀子……”
“女君……”老媼欲言又止,怎麼有種在安排後事的感覺?
“傅母覺得我像是在安排後事?不吉利?”女子柔和地笑了笑,“無妨,咳咳,不安頓好你們,我才是真的不放心,所以為了讓我安心,我的好傅母,剛剛說的這些話可都是要好好地記下來啊。”
“一會兒,我帶著菽先回主宅,傅母您幫我去府衙做件事……”
聽著女子細細的安排,亦步亦趨跟在女子身後的老媼滿眼含著淚,點頭應下。
※
日落黃昏,逢魔一刻。
真是難得的好時辰啊。
女子一人站在佘家祠堂內,笑容清淺地望著高堂上層層疊疊供奉著的佘家各代先祖的木質牌位。
佘氏,曆經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