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非晚泣不成聲,將所有的悲痛壓抑在心底深處,她不敢放聲痛哭,害怕引來大家察覺。
她能感覺到,她跟係統的某些鏈接……被切斷了。
他這一覺,不知要睡上多久,她不能讓他失望。
程非晚擦了擦眼淚,重新在妝奩前坐下,補好哭花的妝容,然後對著鏡子練習微笑。
她是專業的演員,即使天塌下來,也依然笑得出來。
如今遇到的這些挫折,又能算得了什麼呢?
程非晚深吸一口氣,努力的整理好自己的情緒,待眼睛沒那麼紅了之後,她才打開房門出去,樓下人來人往,護衛們已經在收拾東西了。
解西和符卿對麵站著一個老大爺,也不知他們在說什麼,老人家眉飛色舞,很是激動。
程非晚走下樓去,離得近了聽見一句:“這套針法,夫人當真願意贈予老朽嗎?”
符卿失笑,耐心的重複回答:“願意。”
她輕聲解釋:“醫術的存在,本就是為了醫病救人,這也是我等研習它的初衷不是嗎?恩師所授我不敢亂傳,但這套針法是我所創,我有權利決定誰能學習,老伯無須擔心。”
老大爺不住的點頭,嘴角抖動,激動的說不出話來,半晌竟彎腰朝她拱手行了一禮,態度恭敬又鄭重,絲毫沒有因為雙方顛倒的年齡而生出半分不屑。
符卿連忙攙扶,無奈的說:“老伯無須如此,它既能為緩解月二公子的痛苦,亦能精進你的醫術,此乃它的榮幸,所以我不藏拙。”
“夫人大義,老朽自愧不如。”老大爺老淚縱橫,對她敬佩不已,連聲保證道,“老朽定會好生研習針法醫治二公子,不辜負夫人的期望和授業之恩,敬請您歸來時再不吝賜教。”
“若老伯當真需要,晚輩自是有問必答。”符卿怕他忘記要事,細心叮囑,“月二公子患病太久,你需日日用此針法疏通他的筋脈,配合我開的藥方服用,切記不可有一日中斷。”
她偏頭看了一眼門外,眼中皆是期待,“以及,我會儘早歸來,請你幫我轉告他:我等儘全力一試,或有轉機,他可不要拖後腿。”
這後半句是玩笑話,老大爺也被她帶動情緒,笑著應和道:“夫人放心,二公子若不拚儘全力,彆說家主了,老朽第一個要揍他!”
幾人寒暄幾句,老大爺被等在一旁的月府侍衛攙扶上馬車離開,瞧見程非晚時頷首示意,一行人便就匆匆離開了,個個情緒高漲。
程非晚心下也高興,與係統分彆的悲傷被衝散些許,聽他們對話的意思,月無瑕的雙腿還有治愈的可能,先讓這老大爺溫養好月無瑕的身體,待符卿忙完這邊的事再去月家為他親自治療。
一個癱瘓十年的人,竟還有把握讓他重新站起來。
程非晚喟歎不已,符卿的醫術比她想象的還要強大,倒也難怪謝無期不惜搬出解西色.誘,也定要將符卿留在身邊了。這樣的人才誰人會不看重?也就符家那群缺心眼的被權利蒙蔽了心智,非要明珠蒙塵,寶劍藏鋒。
“你醒了?”符卿轉身看見她,笑著要到她身邊來,“餓不……嘶!”
她剛一邁步,不知哪裡吃痛,顯些拌倒,解西眼疾手快,立馬將人扶住攬進了懷裡。
“卿卿!”程非晚小跑上前,上下打量她,也沒見哪裡有傷,心生擔憂,“哪裡不舒服?”
“沒。”符卿搖了搖頭,眼中的緊張一閃而逝,將解西輕輕推開,也不敢看他,麵向程非晚,不自在的解釋,“不小心崴了一下。”
程非晚哪裡能信這種鬼話?
她又不是不在這,她方才崴沒崴腳她能沒看到?可符卿既然不想說,她不戳破就是了。
“方才那老伯是月家的人嗎?”她主動將話題引開,緩解符卿的尷尬,“瞧著很麵善。”
“也不算。”符卿能懂她的理解,耐心解釋道,“他原是隱居於山野的名醫,數年前被月家主請出山,客居在月府為月二公子治療腿疾。這老伯是個醫癡,專好研究疑難雜症,隻可惜他的方法不對,多年來效果寥寥,隻能保證腿部神經不枯死,卻無法讓其康複。”
“難怪。”程非晚當下了然,這老伯研究月無瑕的那雙腿數年,卻始終無法根治,今日得了符卿指點尋得門道,合該是激動不已。
“至於麵善……”符卿輕笑一聲,“許是醫者仁心吧。”
後腰處的衣服被人輕輕扯了扯,她麵上不動聲色的將手背了過去,果然被某人一把抓住。
這倆人的小動作算不上顯眼,奈何程非晚有點職業病,耳聰目明,想不注意有點困難。
狗糧並不好吃,戀愛的酸臭味也不好聞,因為她是站在檸檬樹下的那一位,好在這時身後傳來了腳步聲,程非晚轉頭看去,是她家的大反派來解救她了。
程非晚眉眼一揚,小跑著撲了過去,她也要秀恩愛。
謝無期一見她那架勢就配合的伸開了雙手,將人接個滿懷,小姑娘埋首在他的胸口,撒嬌似的哼了一聲,告狀道:“他們兩個還當我看不見。”
謝無期哭笑不得,抬手輕輕揉了揉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