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崇敘和單釋歸都愣了愣。
秘境、大能遺留的洞府,這兩個關鍵點怎麼想正常人都會以為裡麵會是什麼神器秘籍之類的寶物,可一個人,對誰來說都是出乎意料的。
然而要是說這個少年是什麼寶物,哪怕單看那一張臉,也沒人能理直氣壯的反駁這一點。
在修真界中,容貌上佳的修士怎麼算都不算少,單釋歸沒被遮住的半張臉和謝崇敘的長相就已經算是這群容貌上佳的修士裡格外優異的了。
但這少年的容貌卻遠遠超過了一個人類能有的優秀,精致得簡直像是被天地偏愛而誕生的。
不如說,在一片冰天雪地裡,出現這麼一個仿佛本就屬於這個秘境裡的人,本身就很難讓人覺得這是一個普通人。
他看起來更像是某種精怪,可身上沒有一點妖氣,反而還看起來頗為……乾淨,不僅是氣質上的,還有靈力上的。
尤其是他是出現在隸原的洞府中,像是那位飛升大能的遺留之物,可將自己的洞府隱藏在秘境中,讓一個活生生的人一直待在這裡,怎麼想,作為“遺留之物”都還是太過不人道了些。
這又不是在封印什麼罪大惡極的魔物,少年絲毫沒有被封印的痕跡,也更加不像是什麼魔物。
但隸原特地留了洞府的鑰匙給自己的轉世,洞府裡又是這個人,莫非這少年是來給隸原的轉世說明與幫助的?
單釋歸是這麼思考的,謝崇敘雖然沒有想到轉世這種事情,想法卻也**不離十。
正當兩人因為意料之外的場景而思考的時候,暗金眼瞳的神秘少年也開口了。
“隸原,你回來了。”他這麼說,這回視線是直直的落在單釋歸的身上,不會再有讓人疑惑的可能了。
隸原。
少年這麼說,顯而易見是認識隸原的,可是在場的人,哪怕謝崇敘真的是那位大能的轉世,也不是隸原了,而這人卻是對著單釋歸說的。
謝崇敘還不清楚單釋歸的身份,卻也對這個陌生的修士有著極差的印象,如今留在隸原洞府的人說這樣一個偷襲盜寶的家夥是眾多修士欽佩尊崇的正直前輩,怎麼想都不是很好接受。
“你說這個人是隸原前輩?”謝崇敘臉上的訝異很明顯,又加上受著傷,麵色也有些難看。
“當然,隸原臨走前布下了機關,隻有帶著他自己的玉佩才能打開洞府的門。”黑發的少年解釋道:“而他打開了門,還帶著玉佩,這玉佩世上僅此一枚,我絕不可能認錯。”
原來是因為玉佩。
“隸原,你不認識我了嗎?我是狄西。”自稱名為狄西的少年拉上魔道尊者的袖子,暗金的眼瞳清澈明亮,“你一走就是三百多年,連樣貌也變了,是轉世曆劫去了嗎?”
“等等,狄西……閣下?”謝崇敘出聲打斷了對方同單釋歸的對話。
因為還不清楚這個少年究竟是什麼身份的關係,猶豫的加上了閣下的稱呼,但看對方比自己還要年輕的麵容,這聲閣下也喊得有些彆扭。
不過總歸,狄西從隸原前輩上次離開到現在都在秘境裡,年齡肯定是比他要大的,叫閣下也總不會出錯。
被打斷的少年也沒有生氣,隻笑著揮了揮手,“叫我狄西就可以了。”
他長得實在過於精致漂亮,最初轉過身朝他們微笑的時候就已經有些驚豔,此刻笑起來委實好看的緊,又很是溫和。
一向都視美色於無物的天才劍修仍還板著臉,耳朵卻莫名有些泛紅,“狄西。”
順利叫出了名字以後,謝崇敘又接著道:“你隻靠玉佩來認人嗎?若是有人搶走了或者偷走了隸原前輩的鑰匙,那麼也可以打開洞府的大門,我……”
“當然不隻是因為玉佩啊。”狄西打斷了對方的話,“隸原很強,世上幾乎沒人能從他手裡偷走玉佩,何況他跟隸原真的很像,給人的感覺是一樣的。”
“給人的感覺?”
“劍氣、氣勢……”似乎是描述無形之物對他來說有些困難,少年沒說幾個詞就停了下來,“總之這種東西,你明白吧?”
單釋歸明白了。
他現在一副正道劍修的模樣,生時修劍的經曆和墮入魔道後上漲起來的殺氣加起來,反倒跟謝崇敘有些相像,而他又從對方手裡奪走了玉佩,更符合所謂的“隸原很強”。
這倒是個好機會,這個與飛升大能熟識的少年將他認成了隸原的轉世,那麼即使有什麼消息,也可以借此獲悉。
“我知道了。”頂著劍修皮囊的魔道尊主開口,看向黑發的少年,扯起嘴角道:“我是隸原。”
這句話瞬間讓謝崇敘氣的臉色更難看了些,這賊人不僅盜他玉佩,還一臉坦然的冒認前輩身份,簡直無恥之極。
可玉佩又確實是他實力不足在手上丟失的,前輩將鑰匙留給他必然有什麼重要的事,不能讓這個陌生的修士把狄西帶走。
然而沒等他再開口解釋什麼,單釋歸就已經在少年因為他承認了身份的喜悅臉色下繼續道:“這麼多年你在這等得辛苦了,跟我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