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這本書裡,記載了相當一部分有關同悲塔的事情,玉霎坐在書案前翻頁看起來。
“……同悲塔建於……墓塔鎮壓第一代……”
但這本書該死的是用魔族密文寫的,玉霎是半魔,在人世長大,沒有學過正統的魔族密文,閱讀起來有些艱難。
玉霎伏在案上看,因為燭火永不熄滅,所以她也不知道自己到底看了多久。
隻是看著看著,突然有寒意從脊背爬上來,玉霎不需要回頭,都知道後麵站著的是誰。
“想了解同悲塔,問我不就可以了麼?”
“什麼?”
不知道什麼時候站在她身後的少年低頭看了看她手裡正在看的古籍,笑了一笑,語氣溫柔,“作為半魔,你倒是好學,如何,找到你現在要的了麼?”
一把寶劍自後方伸來,貼在她臉上。
後頸能隱隱感覺到發絲在肌膚上摩擦,不用想也能想出來那家夥是個什麼姿態。
“你……”
玉霎翻書頁的手頓了一頓,夾住那柄架在脖子上的刀,臉上扯了一個笑,拿出麵對月鏡潮時候的語氣,輕聲問:“你怎麼來了。”
身後的少年語氣帶笑,“因為擔憂你,所以來看看。阿玉姑娘這是怎麼啦,我記著你不愛看書的,屠夫也識字麼?”
“魔族密文,你一個半魔也配窺識?”
“……”
倒不是他自個要來的,隻是體內的月鏡潮吵鬨著要來看她,反複無常的掙紮比平常更加劇烈,讓他不能安心修煉,沒辦法尋她來了。
遊蕩的惡魂告訴他,月鏡潮的新娘待在藏書閣裡不知道在找什麼。
跟著過來,見她對著那本破書認認真真地讀,似乎想從裡麵看出什麼東西來,在她身後站了一會,發現她隻是單純的認不全魔族密文。
玉霎抬手震開她脖子上的刀刃,想同他拉開距離,知道今日又是討不了好了。
少年反手滑刀上挑,趁她動作時,一隻手絞著了她的發髻得以捉住她,一把摁著了,把她臉朝下壓在桌子上。
玉霎下意識地要反抗,但揮出去一掌被格擋,再想反打,想起來自己最好不要在他麵前出手,生生是止住了。
“為何收手?”
他的聲音裡含著一絲嘲諷,似在嘲笑她的不自量力,“故意藏拙,叫我不要把你的底細看出來麼?”
“你不是月鏡潮。”
玉霎盯著他,“你是誰?”
他一雙眼睛幽幽:“你知道我不是月鏡潮。”
少年穿著黑色織金箭袖,珠冠高馬尾,長眉星目,唇紅齒白,隻是左耳垂上鉗了一隻單環,遮蓋耳上的痕跡。
玉霎怔了一怔,把眼珠轉向彆處:
“什麼意思?”
“你這是在裝傻?”
那日他回到自己的洞府後,細細想了一會,覺得這個女子甚是可疑。
此人不僅身負血咒,還令月鏡潮如此赤誠相待,同樣給他熟悉之感。
神誌不清了也還是直著脖子問他到底去沒去過人世,是不是月西樓。
縱使去過如何,他確實就是月西樓又如何?
他被封印在同悲塔,以月鏡潮的身份活著,幾乎沒有人知道他的本名,這廝是怎麼知道並且一直追著他問,眼神還那樣奇怪。
這些都不算重要,他隻想知道派她來接近自己的人到底是誰,明明有那樣遭汙的過去,母親卻一點不反對,還積極促成他們的婚配。
到底是為了監視他,還是為了哄月鏡潮?
見他的手在不斷用力收縮,玉霎出聲:“你和月鏡潮一點也不一樣,我怎麼會把你和他混淆?”
少年嗤笑,“所以,你是故意的?”
“什麼?”
他指的是那個吻。
讓他極為惱火的吻。
既然知道他不是月鏡潮,為何還要親他?
少年想起那天不知道為何而來的心緒,就惱火得很。
“我不知道你說的什麼,但現在我知道你不是月鏡潮,你是誰?”玉霎掙紮,想去夠桌子上的硯台。
少年居高臨下,就像是看著一個螻蟻掙紮,“這裡可是同悲塔,阿玉姑娘想對我動手麼?”
玉霎卸了手上的硯台,不動了,語氣也變得更為冷漠:“你到底想乾什麼?有話好好說,放開我。”
“我想知道,你到底是誰派來的。”少年彎下腰去打量她,“是我母親?還是仙盟……彆不承認,你雖是半魔,但帶著人世惡習的臭味,因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