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孩子,來,我敬你。”
尹蘅摟著玉霎,非常喜愛,灌了她兩杯酒。
玉霎是不折不扣的酒鬼,在鄴郡時,怎麼灌都不會醉,但今日這兩杯酒下肚,登時覺著天旋地轉,跌到尹蘅懷裡,依偎著她,直著脖子小聲叫了她兩聲娘。
尹蘅怔了一怔,也許是知道什麼,她倒是罕見地露出來一絲憐憫的神情,歎氣:“你這可憐孩子。”
“一定吃了很多苦吧?”
“娘……”
她抬頭看了一眼對麵瞧著這邊的少年,笑:“不休還坐著乾什麼,快把你的夫人帶回去罷。”
長衣拖地的月西樓起身,扶起玉霎,把她打橫抱著,看她迷醉的模樣,壓下了心頭的疑惑,隻是瞧著她的臉,問:“真醉了麼?”
見她不答,便帶著她一路回到了同悲塔內。
玉霎仰臉看著天,天光雲影,梨花朦朧。
看他流暢的下頜,一縷烏發貼在頰邊,跟隨微風晃動,撓在人心裡似的。
鼻尖依稀能嗅到芸草香氣。
是淡淡的,書本的墨香。
月西樓把她帶回了常待的田水洞府。
同悲塔裡的大千世界製造了許多個景致不同的洞府供入住此處的人選擇。
玉霎才被放下,因害怕這表麵無辜內裡乖戾的家夥對自己怎樣,便當即搖晃著身子退開,尋了一個角落坐下。
“不是醉了麼?”
“我沒醉,隻是,這酒……這酒好烈。”
玉霎坐在角落,暈乎乎的,但是神智還在,她看著少年屏退了所有人的侍女,慢悠悠脫了身上的寬袍,又拔了頭上的簪子,一頭青絲泄落。
她警惕地問:“你乾什麼?”
“自然是要履行我作為夫君的義務。”
“你想趁人之危?”
少年不回答,徑直走到梳妝台處,妝台邊上已經放好了盥洗的臉盆和帕子。
“月西樓。”
玉霎看他的動作,記起來此前越樓便是這樣洗了帕子過來給她擦臉擦手,陷入回憶裡,突然叫他。
在角落裡擰了帕子的少年頭也不抬,嗯了一聲。
“你有沒有去過人世?”
“為何總是問這個?”
他拿著濕帕子給她擦去臉上的妝,力氣使得大了些,搓得她皮膚泛紅,這就是他說的夫君的義務?
月西樓一邊給她擦臉一邊問話,臉上沒啥表情,“我一直想問你,你一而再再而三地問我有沒有去過人世,究竟為何?”
“……”
“說話。”
“……”
洗過臉後的玉霎清醒了些,再一抬眼,發現脫去外衣隻剩紗製直裰披散頭發的月西樓倚在妝台上看著她,似乎在等她開口。
“我覺得,我們應該在哪裡見過的,疑心……所以才問得頻繁了些,你若是不喜歡我問,我再不提這個。”
月西樓眉頭蹙起,說:“你從牢裡得知我的名字後,神情很奇怪,此後追問了幾次,似有相識之意,也是因為這個的緣故?”
玉霎嗯了一聲。
“我一直待在同悲塔,你如何能相識我?”
月西樓微微一笑,“你說你有一個與我相像的心上人,原來是把我認錯成他了麼?”
“……”
玉霎一見他這個假笑,便不想出聲,乾脆閉了嘴。
“你居然敢把我當成了他人的替身,”他話語間滿是嘲諷,“你現在是我的夫人,該不會,此後我們行.房時,你要想著他才能動情罷?”
“不會。”玉霎大大方方地說,“我對能取悅我的人都能動情,尤其是你這張臉,我很喜歡。”
不知道是不是錯覺,麵前麵目陰沉的少年臉突然紅了下,故作掩飾地偏過臉去。
“這是什麼話?”
他冷靜了好一會。
“你來到我家的第一個晚上,我不是非常明確地告訴你了嗎?”
他眯了眯眼睛,逼近她。
“你心裡有誰都無所謂,待我把善魂除去了,你便完全地屬於我,在同悲塔內,隻能忠貞我一人。”
月西樓伸手撫上她的臉,歪了歪頭,秀氣的眼裡倒映著她的臉,說:
“這些都不提,為什麼,我也覺得你這張臉像是在哪裡見過。”
玉霎一怔,抬頭看他。
“我們見過。”月西樓輕聲地問。
“不知道。”玉霎說:“我不記得。”
“我也不記得,這倒是奇怪了。”
少年直起腰,開始伸手去解身上的紗製直裰,一麵解一麵說,“你身上可疑之處實在是多,彆的明日再說罷。”
“你想做什麼?”
玉霎看他解得隻剩一件綢製的雪色裡衣,立即警惕起來。
“午睡,你不累麼?”
他把落在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