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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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道了,阿玉姑娘。”

少年看著懷裡的玉霎,垂下眼眸,嘴角翹起,其中意味不可說明。

有了保證,玉霎心中的鬱悶也舒緩了不少,又親了親他,賴在他懷裡說了些纏綿的話,仰頭在他下巴處護理親了幾口,便差使他給自己尋找圖冊。

兩人待在藏書閣裡按下不表,且說同耀殿內,華服珠釵的女人把視線從窺天鏡裡收回來,看向麵前垂首而立的臣下。

“尊上。”

“如何了。”

“仙盟老兒雖然叫囂著求和,但私下裡動作並不安分,況且,仙盟四君之一的辯寂道君即將出關。”

前來賀禮的魔主聚在此處,秘密呈報前線消息給魔尊。

“我們的窺月魔童尚且還不到孵化的時間,若是叫仙盟挑動那四位道君先一步發動戰爭,我們不好正麵回擊。”

尹蘅擺擺手道:“不過是幾隻螻蟻,區區幾個小圓滿的道君也敢與本尊相提並論,本尊要知道是謝晦流的消息。”

“這……”

“謝晦流如何?還是沒有他的消息麼?”

下首的魔主自然知道是什麼意思,上前一拜:“還沒有,謝晦流遁入人世,有如魚入海,尋不見蹤影,尊上三思,莫要再為謝晦流執著。”

謝晦流乃是仙盟修士裡的大圓滿,是個活了八千年的老東西。

當初還尚且年少的尹蘅在征戰四方時和他有過節,在殺死將她當成豬狗折磨的父兄後奪了靈源煉化,她一直想找他了結這段恩怨,不過後來一直沒有謝晦流的下落。

在魔域決勝斬龍頂一戰裡追隨投靠她的部下後來的魔域諸城魔主都知道這件事,不過在許多流言之中,傳說過魔尊和謝晦流有過一個孩子。

“難得本尊遇見了能殊死一戰的對手,自然要是戰個痛快,再說,留著謝晦流始終是個威脅,為了我魔族子民,本尊於情於理都該除了他。”

“可是尊上……”

“本尊不是還留了種在世上麼?”尹蘅漫不經心道,“待本尊隕落那日,他將會是本尊的意誌延續。”

在傳說裡,尹蘅為了得到更好的後代,嘗試過用靈源凝聚分離的辦法製造孩子,不過都失敗了,這些靈源的魂靈完全不足以支撐它們活到成年,隻得圈養強大美貌的麵首。

尹蘅魔尊統治魔域一千多年,麵首無數,玩物眾多,卻隻誕下了一個月西樓,還是同一個妖僧生的。

那妖僧塵同光隻願歡好不願意充入魔宮,尹蘅便讓他離去,立了唯一的子嗣為太子,令魔域三千位魔主誠服於他。

魔主知道魔尊膝下尚有一子,可這些年來,誰不知道太子殿下性格古怪,不似魔族,倒反像是人世讀書的呆子,魔域崇尚絕對的力量,又怎麼會甘心臣服這樣一個書生之下?

“魔神之種始終是魔神之種,若是再有不服,大可以去向他挑戰去,若是能殺了他,也算本尊失敗,魔尊統領的位置你們大可以來搶。”

尹蘅瞧著他們的臉色,冷笑一聲。

他們的心思昭然若揭,當初為了月西樓穩坐太子之位,她可是殺了不少有異心的魔主魔將。

這麼多年來隻有月西樓一個孩子,她懷疑會不會她那幾個該死的父兄給自己的詛咒,他們的怨恨一同融入了她的靈源內被吸收。

“臣等惶恐,臣等誓死效忠尊上。”

聚在在此的魔主都是當初選擇追隨尹蘅公主向父兄發起攻擊的部下,自然是最忠心的。

“不敢二心!”

“好。瑣事按下不提罷,繼續觀察仙盟的動向,依照先前的計劃行事。”

“是。”

尹蘅隻要一日還是魔尊,對他們的震懾都在,她舉起酒杯,說:

”近來是太子的成婚之日,你等都乃本尊親衛,也算是太子未來的依仗,這些天還請隨心暢飲,當是給本尊麵子。”

同部下寒暄一番後,尹蘅屏退了所有人,隻留了平常侍奉的幾個婢子在側。

腳邊跪著舉著托盤的侍女奉上了鼻煙,尹蘅擺擺手,又有侍女奉上彆的提神藥物,都被拒絕了。

燕回撤了酒,溫聲道:“陛下是否覺得疲倦了?婢子送陛下回房吧。”

“不必,本尊還有事要處理,歇不得。”

“是。”

“新收的那個鼎爐就送你罷。”尹蘅摸了摸燕回的臉頰,說,“用起來不錯,你近來也累了,多虧你幫忙操勞。”

燕回眼中出現些許亮色,忙道:“多謝陛下。”

“嗯,本尊新婦那兒還得你多加照管了。”尹蘅支著臉,說:“不休這孩子體內的善魂和本識分離太久,一時之間不好融合……魔族的太子沒必要留著善魂。”

“留著那半魔和善魂有什麼關係呢?”燕回不解,她對將同悲塔裡教養的公子放出去遊曆已經非常不解了,更彆說同意他娶一個半魔為妻。

“這正是本尊覺得有意思之處啊,”尹蘅哈哈地笑,指尖在桌子上敲了敲,語氣輕快:

“既能除掉善魂,又能增加魔域對人世的怨恨,你可知道,本尊當年也如不休那樣優柔寡斷,須得經曆痛徹心扉,才能真正長大。”

燕回雖然依舊不知道為何要這樣做,但大致明白了尊上的意思,才想再說什麼,聽得輕輕嗤了一聲:

“不過是個人族的細作,若不是看在不休喜歡的份上,早一劍殺了。”

燕回大驚,“陛下說什麼?”

尹蘅皮笑肉不笑道:“本尊早料到他們會派那丫頭來,何不為我所用?”

*

魔族訂婚儀式在同悲塔前舉行。

玉霎頭上戴著頌祝之冠身穿祝衣,和月西樓共喝一杯酒。

酒裡點著兩人的血,這是魔族古老傳統,歃血為盟,飲血同心,象征魔族夫妻的血脈交融。

同樣是頌祝之冠身著祝衣,長身玉立的少年抿了一口,垂下睫毛,將酒遞給玉霎,玉霎也象征性地抿了抿。

而後也敬坐在上首的母親,兩人流血的手掌交握,交融的血滴落在地。

前來賀禮的皆是諸位大城主,他們麵目莊嚴肅穆,在同悲塔前舉行婚禮,給足了雙方麵子。

禮成之後,兩人的婚事算是定下了,在魔域,訂婚比成婚的流程正式,他們將訂婚看得極為重要,至於成婚,在自家內部舉行即可。

“阿玉,此後你與不休便是成了家了,小夫妻間有什麼爭吵,事後隻管把話說開,彆憋著,要是不休有什麼不好了,隻管同我說就是。”

玉霎沒有成過婚,此前在鄴郡裡,也有幾任交往的魔修說要帶她回去,但玉霎不圖他們什麼隻圖歡樂,也沒有放在心上。

而今真的成了婚,毫無準備,覺得麵前的女子平和近人不像旁的魔主那樣,又覺得她是絕好的母親,不知道出於什麼心理,一味地知道點頭,果真也有了些女兒家羞赧的姿態,一一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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