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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隔四月,玉霎又見到了尹蘅。
初雪這天,她很早就被叫起來,侍女們湧入屋內給她梳妝。
角兒捧著新訂的珠花頭麵過來,精致漂亮的珠花在燈下折射著絢爛的光,落進了她的眼裡。
“娘怎麼回來得那麼早?”
玉霎昏昏沉沉地任她們擺弄,鏡中的月鏡潮身上裹著黑色的衣袍。
他的頭發又長了,已經到了腿部,披散著頭發歪著頭看人的模樣好看得緊,此時才睡醒,像一隻慵懶的豹。
“大概是忙吧,好容易擠出時間來分給我們。”
月鏡潮左右歪歪,極為懶散:“早些也好,我們早些辦完回來還能睡會,我都不想出門去處理那些破事了,還不如在家裡和阿玉睡覺。”
其他侍女麵無表情地忙碌,隻有角兒和陸小平兩個半魔少女偷偷笑了起來。
侍女們給玉霎穿上了玄色的衣袍,有點類似直裰,但是更大更長,不過是鱗織紗製成的,動起來能看到鱗紋的反光。
月鏡潮給她戴上了的淡粉佛珠和背雲,又在她鬢邊插了幾朵開得正好的珠花,歡歡喜喜地拉著她出門。
蘭因堂的雪清早已經被人打掃過了,不過此時還在下雪,把清掃過的小路又覆上一層薄雪,年輕的夫婦拉著手踩在薄雪上,一路走一路調笑。
雪紛紛揚揚落在他們的烏發上,染了一層白。
“娘一直都保持著那個模樣,她的修為足以讓她至死都保持著年輕,不知道咱們兩個半魔也能做到麼?”月鏡潮給她撣去烏發上的雪,說。
玉霎摸了摸自己的臉,不再勞累後,皮膚都變得格外地好,笑了笑,“韶光年華春去渺,自古年少難追還,怎的說這個?今日不說說笑笑,你倒感歎起來。”
“要是和阿玉一起老去也好。”
他哈哈地笑,眉眼之處是喜色,“有道是兩處相思同淋雪……這詩不好,我不說這個。”
“要不要吃過早膳才去相娘親問安?”月鏡潮摟住玉霎,親昵地蹭了蹭她,語氣柔軟說:今日起來一點不餓嗎?”
“不餓。”
玉霎想了想,說:“是有些,結束後再吃罷。”
“好。”
月鏡潮給她提著裙擺,兩人一同朝著蘭芝堂而去。
自秋日野遊後,兩人在蘆葦叢裡互訴衷腸後,感情越發地好了起來,玉霎漸漸地對月鏡潮沒有那麼防備。
於是在床上的花樣也多了起來,玉霎調教它擺弄自己的身體,見她這樣嫻熟,少年嫉妒、受用又心疼,糾纏間總要咬著她,讓她喊自己的名字,逼著她看著自己的眼睛到達,像隻鬨騰的小狗。
少年夫妻確實該好好享受每一個夜晚。
*
月府,蘭芝院。
新郎新婦在尹蘅麵前跪下,同飲合巹酒。
不用侍衛跟著的尹蘅乘著風雪來到月府,為新婚的夫婦主持魔族的合籍。
先前訂婚已經昭告了所有人,而今合籍隻需要一個證婚人和新人便可。
“很好。”尹蘅撫掌笑,道:“我兒與新婦如此朝氣,我見了甚是歡喜,今日為你們二人結下血脈合籍,望你們恩愛長久。”
“多謝母親。”
兩人喝完合巹酒,拜謝高堂。
坐在堂中的尹蘅屏退了屋內所有的侍女,臉上的笑意收攏,垂眉看著堂下跪著的新人,道:“我今日來,不止為了你們成婚的事宜,還有重要的事情要同你們說。”
月鏡潮把玉霎扶起來,撣了撣她的裙子,讓她在椅子上坐下,轉臉過去看著母親。
“說罷,母親。”
“我要你們都向魔尊效忠。”
尹蘅斜倚著,眉眼裡的喜色褪去,冷漠且叫人覺得威嚴道:“近來人世不太平,魔京以及北方各城又亂,加上驅逐半魔一事,使得魔尊陷入被動之中,作為我的孩子,你們都立誓對魔尊忠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