麵前這個少年雖然漂亮,但眉宇之間陰沉沉的,還有地上的這些什麼東西……看起來就不好惹。
“她怎麼了?”
木棉猜了半天,遲疑了會,說:“玉霎這個人有些呆,有些固執,她要是有什麼地方做得不好,還請大人千萬彆打她,她已經夠可憐了。”
月西樓聞言,笑了一笑,終於顯露了些溫柔,說:“她是我的妻,我怎麼會打她?看在她把我撿回去養著的份上,我也不會這樣做。”
“隻是,我想不到,她有什麼朋友值得背著我偷偷去見……她怎麼會這麼巧找了過去,又正巧遇見了你呢?”
“我也不知道。”木棉說,“其實是有人給我錢,要我在那裡等著的。”
木棉沒有告訴玉霎真話,其實是有人給她錢,要她等在院子裡。
似乎等的就是她。
“誰?”
“不知道,就是一個很高的男人,哦,對了,他衣服有一個獸頭的標記,好像是黑紅色的。”
月西樓想了想,頷首,“知道了。”
“你認識他?”
“嗯。”
“那真是了不得,他給了我很多魔晶。”木棉說,“不過是等個人罷了,真是天底下最劃算的買賣。”
月西樓也跟著笑笑,心不在焉地應和幾句。
木棉見他這樣,心中起了念頭,開口想用玉霎套近乎,被打斷了。
水草展開手裡的手帕,露出裡麵的粉色小螃蟹,“殿下,這是從她身上搜來的,她還偷東西。”
這些嵌著淡粉色寶石的小螃蟹都是殿下親手製作的,可寶貝著,怎麼在這個婦人身上。
“誒!我可沒偷,都是玉霎給我的。”木棉看見自己珍藏的小螃蟹出現在此處,吃了一驚:“分明是你偷我的東西,還賊喊捉賊?”
“你才是賊,這些都是我們殿下親手製作的紐子,都在夫人手裡,怎麼可能會在你身上,你就是打量我們夫人不知道,哄騙了她。”
“還我!”
木棉要去搶,被握住了手腕按著坐下去,琴甘陰惻惻地貼著她的耳朵說話:“我說過,在我主子麵前不得無禮,給你好臉色,你真拿自己當回事了?”
“你們——”
月西樓止住了琴甘,讓他退到一邊,把身上的八寶珍珠紐子摘了,又壓了一袋魔晶在上,讓水草送過去。
“夫人,這些金紐子是我與玉霎定情之物,她不知曉其中的心意,當成禮物送出去,要回來雖然難堪,但希望夫人理解,這些蠢物權當是賠禮。”
“啊……啊,好說好說,我不虧的,拿去吧。”
木棉一邊收錢一邊說,“既然是定情信物,就應該要讓那家夥知道其中的珍貴和心意啊,你不說她就不會懂的,下次還拿去送人。”
“說得極是。”
“大人你……你這是和玉霎吵架了?”
木棉瞅著他不對勁,問,“大人你要知道,對女人不能來硬的,玉霎就是吃軟不吃硬,要是對她說了狠話,她會逃得更快。”
“我知道了。”
“在魔域裡生活久了,就是這樣……不輕易相信彆人。”木棉說,“你要是真喜歡她,就少和她吵架,夫妻嘛,難免有摩擦,溫和些把話說開就是。”
月西樓看了看水草手裡的小螃蟹,沒由來地覺得心煩,起身道一句還有事先告辭了,便頭也不回地出去。
“殿下去哪裡?”
琴甘和水草見主子起身,也不顧木棉的死活追了上去。
木棉坐在椅子上,看著手裡沉甸甸的魔晶,看著滿地濕膩膩的血,心下疑惑,玉霎到底嫁給了什麼人啊。
這麼狠毒。
*
玉霎被軟禁了。
她知道後並沒什麼波瀾。
在魔域,男子的愛就是這樣,高興時,把你捧在手心裡,不高興時,便各種冷臉禁足,拋閃到一旁去棄之不理。
她不在意這個,渾渾噩噩從床上爬起來,瞧著身旁的枕頭發呆。
月西樓不是普通的半魔,蕭天縱留下來的情報清清楚楚地寫著,尹蘅魔尊和妖僧愛欲佛有一個孩子,因為生來身體孱弱,養在同悲塔內。
所以,傳聞不是假的。
月西樓是魔尊的太子,那麼,他的母親就是魔尊,尹蘅魔尊。
怎麼會這樣?
玉霎自以為借著月鏡潮的身份,將來找機會混入魔京,總有辦法的。再後來,月鏡潮身體裡鎖元術被破,把身體真正的他也就是月西樓放了出來,現在大概是已經把記憶都吸收了,所以才會和她成婚,也是看在曾經月鏡潮的份上對她這樣好,可他搖身一變,又變作了魔族的太子。
讓她落到了更加棘手的境地裡去。
她現在是什麼身份?
一時興起的玩物?
是什麼都好,重要的是,任務目標就在麵前了,魔尊和她的獨子,就在她麵前,春日到來時她要去魔宮,到時候,可以找機會刺殺他們。
太順利了。
一切發展得太突然,太順利了。
怎麼可能呢?
她突然想到了蕭天縱。
能近得了魔尊身的刺客,千百年來隻有這一個,況且,被魔尊手底下的人抓住了,天子一怒,什麼都能扒得乾乾淨淨,很難說,魔宮那裡沒有摸乾淨蕭天縱的一切。
包括他來時所坐的船,他所有的同門夥伴。
說不定,已經發現了她的蹤跡,正在等待自投羅網?
一切都像是捕鼠的圈套,誘餌已經擺好,等著她一點一點、按部就班地跟著走,如願掉進圈套裡。
玉霎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