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舒舒服服洗了個澡的玉霎從淨室回來,回去的路上瞧見玉蘭樹枝頭直直地墜了一片花瓣,幽幽落在青石板上,頗有無力。
回到蘭因堂,上樓,便瞧著守在門外的侍女斂息,比之此前嚴肅了許多,她心裡突然跳了一跳,意識到了什麼。
才抬腿進屋,身後的門就被關上了。
玉霎心下一凜。
她看著那扇屏風,看著從屏風後透出來的暖光,層層疊疊的紗幔後似乎坐著一個人。
自從知道他就是自己的目標時,她一直不知道怎麼麵對他,千言萬語都變作了無力。
應該曲意逢迎等待機會,還是引誘他,在同房歡好時趁他不備拔出脊背裡的那個東西捅了他?
什麼都好,但時隔兩個月後,應該以什麼姿態去麵對呢?
玉霎下定決心似的,慢慢地走了過去,繞過屏風撩開紗幔,便看見坐在椅子上背對著她的少年。
月西樓也比此前消瘦了。
身上穿著寬袍,長發散開,和身上係著的穗子卷在一起,落在狐毛的地毯上,此前雖然清瘦但身體也還算可以,不似現在,渾身浸在頹靡之中,死氣沉沉。
他聽到了動靜,回過頭來,麵無表情地看著她,支起手來,托著下頜。
兩人沒有說話,望向彼此的目光都很複雜。
玉霎看著他,轉身去找耳室裡找乾毛巾來絞乾頭發,頭發乾透到時候,她從耳室裡出來,掀開簾櫳,發覺他還是那個姿勢,瞧著她。
無視了他的目光,她打算披了衣服到樓下去,不與他同處一室。
手伸出去還沒有掀開紗幔,腰上突然一緊,她嗅到了他身上常熏著的書香氣息,接著就是腳下一空,再然後就被扔到床上。
“阿玉。”
少年坐在她旁邊,垂著睫毛看她。
他伸了一隻手摁在她的腹上,不容她躲,語氣輕輕地同她說話:“我不是有意一去不歸,沒想到會強行閉關那麼久……你心裡有氣但也不該這樣為難自己,聽聞你在家裡不吃不喝,我心裡難受,你要是生氣,可以打我罵我也好,如今我回來,是有意同你賠罪,你想怎麼樣都行。”
“隻是,我要知道,你到底是為了什麼要同我置氣?我並沒有招惹他人,也不打算琵琶彆抱,那些日子在外,確實是公務繁忙……為什麼好端端地同我置氣?”
“還是說,因為我此前對你的猜疑待你粗暴,你心裡在記恨這個?我同你道歉,阿玉,我……”
“你為什麼要扮做月鏡潮?”
“什麼?”
“你既然想扮演月鏡潮,為什麼不裝得更徹底更真實一些?”
玉霎瞧著他,終於找到了一個突破口,冷言冷語道:“你若是扮演月鏡潮真實些,更像那個傻子,說不定我們現在已經滾到一起恩愛歡好。”
“你口口聲聲嫌惡我,到頭來還是忍不住扮做月鏡潮和我歡好,夜夜伏在我身上像公狗似的搖屁股。”
她的語氣又輕浮又厭惡:“說實話,我早就知道你是月西樓,但是我就是享受你像一條狗那樣跪在我身下,你這張臉因為想要變得淫.亂……嗬嗬。
“月西樓,你可真是賤啊。”
魔族的太子跪在她麵前,仰著頭,目光迷離,他的舌根深處有蓮花和蛇的密文。
少年看著她,笑了。
“是麼?你隻是因為這個而同我置氣?”
“是。”玉霎咬牙,“比起月鏡潮,你太不可控,原本我可以裝不知道,但被戳破就令人惡心起來了。”
她掙紮著想坐起來,掙脫他的桎梏,抬眼就看月西樓眼神變得奇怪。
“惡心?”
他把玉霎抱起來,強製她在懷裡坐著,淡淡的芸草香也變得有侵.略性。
月西樓抓著她兩個腕子,把它們都折在懷裡,一手緊緊環著她,低頭,長發散落,兩人此時靠得非常地近,鼻息都糾纏在了一起,落在臉上燒起晚霞。
他咬住了她的唇,狠狠地磋磨,鬆開後,玉霎還要掙紮,被推著肩靠在了他的胸口。
非常牢固地把她抱在懷裡,動也動不得了。
“那些夜晚對你來說,也是惡心的?”
他盯著她的眼睛,問,“我們那些歡愉,對於你來說,也是?”
“……”
“即便心中一點情愛也沒有,你不是要攀附我麼?為何作出這樣厭惡的表情對我?”
月西樓看著她紅透的臉,笑了笑:“你應該知道若是真想攀附一個人絕不能作出這樣的厭惡來。”
“到底是因為這些無關緊要的借口,還是說……有其他的緣由在?你就像受了驚的蜜蜂,毫無章法地奪路而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