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霎心裡一虛,還是掙紮。
“我此前確實在騙你,你要是在意這個,我同你道歉,母親有意要蒙蔽我的心智,把我關在同悲塔裡,編了謊言來騙我,多虧了你我才能醒來,千言萬語不過一句,你是我的恩人,現下又是我的妻,我們忘了那些不愉快,好好在一起如何?”
月西樓湊在她耳邊,用溫柔的語氣又輕又緩地同她說話,像妖似的:
“我再也不留你一個人在府裡等我,你要做什麼都可以,再也不說那些讓你害怕的話,決計不會把你喂蟲子。”
“原諒我,好不好?”
“你放開我!”玉霎溺在他懷裡快死了,她被禁錮著,被滾燙的懷抱抱著,燙得她要掉眼淚。
他一不高興就要威脅她,他說的話能信?
逼人就範的手段無非就是這樣,好話賴話說一遍,然後就該露出真實麵目了。
“你此前一直有問我,我到底去沒去過人世,”他不管掙紮的玉霎,還是緊緊地抱著她,感受她在懷裡一點點變得無力,聽她大口往外麵吐著氣:“或許我去過,你見過的那個人是我呢?”
“我記得你叫阿藏……我記得見過你,卻一點也想不起來,想來記憶是被人篡改過的。”
“你難道不這麼覺得麼?我記得你這裡有一塊疤,腦後……這裡,有兩道角痕,你的角被他們砍下來了,一定很痛吧。”
“阿藏,被砍掉角,一定很痛吧?”
玉霎突然就不掙紮了,她的眼睛直直地看著他,等氣順些後,那些記憶隨之而來。
穿著青色校服係著紅穗子的男孩笑意盈盈,眉眼帶著稚氣,麵前這張臉已經看不出蹤跡了,可他們如此相像,他又這樣說,答案已經顯而易見,萬一真是這樣呢?
麵前的月西樓,其實就是越樓呢?
解通說了,伽鶴宗也許真的有長得如此相像的人……她的記憶不也是好似被什麼給乾涉了一樣麼?
玉霎看著他,還是不願意相信似的,她也不是沒有設想過這個可能,但從他這裡親口聽到後,還是有些抗拒。
怎麼可能呢?
“他是人族的修士,是……”
“噓。”
月西樓低頭也看她,止住了她的話。
那雙烏沉沉的眼睛裡總算是出現了怒氣,眼神深處像是冒出了鬼火,陰森森的。
“彆再說了。”
他吻她,原本滾燙的懷裡已經逼得她手腳無力,此刻更是攪亂撩撥她的意誌。
她要躲,他就把拇指抵在她的上下牙關處,不讓她躲開臉。
“你我是真正的夫妻。”
“不管你愛著誰,但現在你隻有我,我說過了,你此前不管過往如何,都不要再提起,我會嫉妒的。”
月西樓瞧著她,張開手罩在玉霎恍惚的臉上,似笑非笑:“明白了嗎?”
“嫉妒可是壞東西,我很多年不曾產生過嫉妒這種情緒了……我要是被它支配,可是做作出一些彆的事情來,阿玉。”
玉霎無意識地點點頭,像一條死魚不再反抗,打算任由他擺弄。
見她這樣,月西樓倒也覺得意興闌珊。
他不打算強迫,站起來撿起散落在一旁的黑袍披上,說:“我去樓下小憩,你也早點歇息罷。”
“月西樓。”
他也不回頭,嗯了一聲。
沒等來下文,他回頭看,對上了玉霎的淚眼。
玉霎抬手倚在床柱邊上,望著他無聲地落淚,她身上的裡衣已經皺巴巴一團,白皙的皮膚上也有剮蹭的紅痕。
“你到底是誰?”
她看著他,問:“你到底是月鏡潮,是魔主之子,還是魔尊的太子?”
月西樓沉默了會,一邊係帶子一邊問她:“你兩個月前去了一次溪花郊,回來後,與我的態度大不如從前,是因為看到了蕭天縱留下來的情報,知道了我是誰,所以覺得與我接觸惡心?”
“你此前不接受我的求婚,後來遇見了解通,便開始有意撩撥我,與我成婚,都是為了來魔京,又好巧不巧地找到了蕭天縱住過的地方……你說你和蕭天縱是朋友,你和他的目的一致,也是來殺魔尊的麼?”
“不是。”
玉霎瞬間意識到他肯定察覺到了什麼,麵上依舊淚眼朦朧著說,“他們把我扔下的時候,我們就已經是陌生人了。”
“你去溪花郊做什麼?”
“解通讓我去這地方,他說有東西留給我,是我娘給我留的包裹,當年下船時,他們搶走了我的包裹,還有我娘的信件。”
她越來越哽咽,說:“我當然要拿回來,誰知裡頭是什麼東西,你要的話我都交還給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