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有,這個模樣……
玉霎想起來此前月鏡潮此前都是如何裝束的,還有他來找自己時,也是這樣眼睛紅紅的好似受驚了的小兔子。
主動到西院來,該不會是月鏡潮吧?
她已經很久不曾和月鏡潮說上話來了。
興許是察覺到了什麼,那人的視線轉過來,望著她,眼睛眨了眨。
“月……鏡潮?”
玉霎見他看著自己,心下做出決定,向前幾步,試探性地開口:“是你麼?月鏡潮?”
“嗯,是我。”
美人靠上的少年緩聲開口,“阿玉姑娘。”
“你怎麼來了?”
玉霎聽到他喚自己,鬆了一口氣。
月西樓不會到這裡來,他要是能來才奇怪。
幾步走到他麵前,語氣不由得軟了幾分,問:“你是不是又哭過了?”
他搖頭,又點頭,“我找不到阿玉姑娘,所以……不知道阿玉姑娘到哪裡去了?”
“在府裡待著怪悶的,我出去逛了逛。”
玉霎問,“你在這裡等了多久?等很久了嗎?”
“不久,我也是……才來。”
“你很久不曾醒來了。”
玉霎挨著他坐下,語氣真誠:“我很擔心你。”
她還是想鼓勵月鏡潮反抗,現在挨著他坐著,一點麵對月西樓的防備和警惕也沒有,仿佛兩人一直以來都是這樣相處的。
“擔心我什麼?不必擔心我。”
靠在美人靠的少年身子微微僵了一僵,似乎沒想到她會靠過來。
玉霎見他臉往一旁側去,眼角確實紅紅的,還以為他是生氣,小聲地跟他說了聲對不起。
少年不知道為何要道歉,輕輕搖頭。
更像以前委屈的模樣了。
她記得在鄴郡時,被野舍的工友拉著去了一次花樓,回來晚了些,推門就看見月鏡潮坐在秋千上,聽到動靜了也不看她,就是低著頭,絞著衣擺。
“難為你在這裡等我,你彆生氣,咱們換一處地方說話罷。”
玉霎不知道他在此處待了多久,但吹來的風有些陰冷,身上扯了扯他的袖子,仍然是像那天哄著月鏡潮一樣哄他:
“我不知道你要來,所以回來晚了些,你莫要生氣,好不好?”
她的聲音放軟了許多,哄起人來溫柔得像是小貓撓手心。
*
月西樓從關桐以及其他魔童侍女口中得知此前他和玉霎的相處模式,當然也知道了為什麼臥房內、浴室裡還有其他地方有那麼多的奇怪的小玩意。
能整夜地和一個人玩樂,至少對他來說,能這樣陪她玩耍,實在是難以置信。
更彆說自願把身體獻給她玩耍。
月西樓不信,他一點印象也沒有,他猜想是月鏡潮背著他自願做狗,思來想去實在是好奇,所以打算上她這裡瞧瞧。
他看著玉霎臉上掛著淡淡地笑容從紫藤花廊下走向自己,莫名地有種奇怪的熟悉感從心底湧來。
但是不記得了。
他什麼也不記得了。
這樣沒由來的熟悉和心痛逼出了他的眼淚,他卻茫然地不知道為什麼。
*
西院竹苑。
玉霎帶著月西樓穿過遊廊回了自己下榻的臥房,推開門便看見一隻肥貓飛撲而來。
她一把抱起小藏,舉起來給他說:
“你看,你還記得它麼?”
這隻貓是月鏡潮收養的貓,脾氣不好,嗓門賊大,吃得也多,被月鏡潮寵得越來越無法無天了。
“那個家夥把我趕出來時,也把它扔了出來,這貓命真大,跟著咱們過的苦日子最後還能吃得這樣胖。”
玉霎把小藏給他,說:“你坐吧。”
月西樓抱著那隻脖子上套著精心縫製的蝴蝶結的貓在堂中坐下,略微一掃看清楚了周遭的環境。
屋內布置得叫人舒適,不是很整潔但也算不上亂,架子上擺著許多糖果。
他突然就想起來她沒從自己屋內搬出去時候,也是這樣的布置,到處有她的影子,她一走,屋裡就空了許多。
雖然還是每日裡焚燒沉香,但總感覺冷了許多,空曠又荒蕪。
玉霎給他倒了茶水,抬眼看他在低頭玩小貓,說,“我許久不曾見你了。”
這句話是說給月鏡潮的。
月西樓和她不算是太久沒見。
月西樓抿了抿唇,模仿自己善魂的語氣說話,“我也好久沒有見阿玉姑娘了……”
玉霎聽他的尾音輕輕,也歎氣,“不是我要走,是那個家夥把我趕出來了,我要是繼續留在東院,說不定就被他一個不高興打死了,你也知道,咱們半魔……咱們半魔就是個能被隨意打死的玩意兒。”
“我不像你,你就算是商會會長之子,處境也要比我們好,我能躲就躲,但心裡還是掛記著你的。”
玉霎還打算用此前蒙騙月鏡潮的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