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女人是真的該死,她認不出自己也就算了,還能這樣肆無忌憚的開黃腔。
但是怒氣在她笑吟吟地一個吻裡被化解。
玉霎笑起來很漂亮,像是秋日裡飄蕩的蘆葦,沒由來叫人覺得很心癢。
可她在他麵前笑,他想著的卻是另一張哭泣的臉。
月西樓知道自己一定是忘了什麼東西。
但是是什麼呢?
他想不起來。
*
這些日子,除了玩樂和學習,玉霎終於摸清楚了舊都往來的出口,舊都秘境進出的機製。
但是為了萬無一失,還得確定自己在醉酒狀態下也不會忘記。
她讓人拿來了酒,灌了自己幾杯,而後開始努力地回想腦中的情報,確實記下來了,於是更高興了,多喝了幾杯。
陸小平拿來的酒是府裡最好的酒,據說是幾百年前就埋在底下的果酒,根本不是外頭那些普通的酒能比得上的。
玉霎是酒鬼,自詡千杯不倒,偏巧這酒滋味不錯,濃鬱清冽的果香叫人歡喜,忍不住又多喝了幾杯。
她喝了酒倒在貴妃榻上如同被人抽拔了骨頭,正是酒力作用,她墊了好幾個軟枕才看看把自己上半身支起來,用帕子覆了臉,沒了聲響。
“玉殿下?”
陸小平有些擔心,貼在她耳邊輕輕地問,“您可是醉酒啦?”
“嗯……是有點,你下去吧,我睡會。”
她打發了陸小平正要睡下,但月西樓來了。
穿著紗衣藕絲步雲履的少年像是往常那樣推開門,便被酒氣熏皺了眉,見門前沒有侍女守著,更是不悅。
“阿玉姑娘?”
他轉過隔櫳,在玻璃屏風後找到了躺在榻上用帕子蓋著臉的玉霎。
她換上了輕薄的春衫,水蔥鵝黃的衣衫微微亂了,烏蓬蓬的發散著,攤開在榻上,垂落,繡帕之下依稀能看到她的臉色緋紅。
月西樓用扇子扇了幾下,打開閉著的窗。
仍然帶了些清涼的夏風吹進屋,吹動她覆在臉上的繡帕。
“你來了。”
她有些醉醺醺的,語氣也飄,抬起一隻柔弱的手,碧綠鐲子白嫩的腕子上:“我喝了點酒,坐不起來。”
屋內的酒氣掩蓋在清冽的水果香氣裡。
月西樓分辨出來這是府上的珍藏的天香酒,酒力尤其顯著。
“你喝了多少?”
月西樓走到她身邊,輕輕掀起她的繡帕,皺眉,“怎麼醉成這個模樣?”
“沒多少……大概五杯?或許有八杯。”
她的手胡亂比劃。
月西樓瞧著榻上亂糟糟的玉霎,瞧她的星眼朦朧的樣子確實醉得不像話了。
他難得過來一遭,不能隻守著一個醉鬼無話,想了想,打算給她解酒。
他把她扶起來,放在懷裡,喂她解酒的丹藥。
吃了藥的玉霎靠在他的懷裡,星眼迷離,眼淚堆在眼眶,像是被人欺負了似的,還有理智,但也不多了。
解酒丹的效用並不是立竿見影的,還得等一會,醉酒的玉霎又哭又笑,扒在他身上不肯下去,口裡聲聲地喊他月鏡潮,或者就是越樓。
“我不是月鏡潮,我是月西樓。”
“越樓……”
“是月西樓。”
“你就是越樓。”
“你不認得我是誰了麼?”
月西樓覺得自己確實挺下賤的,他掰著她的臉,一遍遍地教她喚自己的名字。
“月西樓?”玉霎說,“我不喜歡他,你彆再提他的名字了。”
“為什麼?”
“他和那些欺辱我的魔修沒什麼不同……我雖然人微言輕,但絕不是受他欺辱的……我、我和他說不上話。”
月西樓嗤笑,抬手摸了摸她的耳垂。
“你與我,本就不是一類人,如今你有這樣的際遇,我也沒有把你隨意打殺了,大概能算在奇怪的命運頭上。”
玉霎也沒讀懂他腦子裡在想什麼,她有點暈乎乎的,一隻手環過去,搭在他的肩上,臉埋在他胸膛前。
“月鏡潮。”
“嗯。”
“你給我吃了什麼?”
“解酒丹。”
“不是解酒丹……你放開我,我要把這東西吐出來,放開我。”
喉嚨發燙的玉霎想推開他,手腳並用地想爬下去,伏在床沿邊上嘔吐,被月西樓拖了回來,她想用手去摳喉嚨,也被製止。
“難受……好難受。”
“冷靜些,阿玉姑娘。”
月西樓扶住她的腰,無視她痛苦的掙紮:“吃了解酒丹,就不會難受了。”
“放屁……就是吃了解酒丹才難受的,放開我。”
魔域的解酒丹是稀罕物,這群人喝酒從來不醉,解酒丹的煉製就比較隨便,解酒的同時帶來的其他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