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 愛惡欲(2 / 2)

她攙著羅六卞的臂,緩緩起了身。

魏拂璋當即渾身汗毛都立起來,腦海中警鈴大作。

趙雪瓚慢悠悠轉到他身後去,想仔細瞧瞧這字兒到底能有多醜,能讓整個長安城都為之唱衰。

她還未搭眼看,魏拂璋跟護犢子似的將官紙上的字拿手擋得嚴嚴實實,連條縫兒都不露出。

“你做什麼?拿開。”她蹙眉。

魏拂璋支支吾吾,兩耳浸紅,低著臉,一米九的鐵漢難得顯出幾分扭捏。

“不。”

趙雪瓚心中不由發笑,這會兒倒還挺有廉恥之心。

她還端持著上位者的姿容,不冷不熱地命令:“哀家讓你拿開。”

話裡加了稱位,魏拂璋不得不將手磨磨蹭蹭地讓開。

好麼,這家夥。

往紙上撒點兒米,雞都比他寫得好。

趙雪瓚被這字醜得當即不忍直視,連帶著兩眼微微一闔,歎了口氣。

這反應無疑刺痛了魏拂璋敏感又脆弱的自尊,羞怒至極。

“我不抄了。”

說罷便要將筆扔了。

趙雪瓚寒著聲:“哀家讓你停了嗎?”

哀家讓你停了嗎?

這話一脫口,趙雪瓚覺得有點心虛。

上一世的越奴在帳中伺候她時,她便常這樣威嚇。

此時用在魏拂璋抄錄《三字經》上,竟生出幾分黏稠的曖昧。

魏拂璋最聽不得旁人威脅,他長眉一擰,氣不過:“我抄不動就是抄不動!”

他一個武夫,平白讓他抄這些個玩意兒。

趙雪瓚也不遷怒,仍舊拿權勢壓人。

“好,既然魏卿打定了主意不抄……羅六卞。”她擰臉望過去。

羅六卞忙答應。

“你吩咐宮奴,在九華殿侍衛夜值的廂房裡為魏家郎君鋪好枕席,掌好燈。”趙雪瓚鐵麵無私。

魏拂璋愕然起身,猛然比她高出將近兩個頭:“你做什麼?”

趙雪瓚不情願揚臉看人,“坐回去。”

三個字,讓魏拂璋坐也不是,站也不對。

真是不聽話……

她深唉了口氣。

若不是死過一回,真想拿鞭子抽死這狼狗。

趙雪瓚開口:“哀家最後說一次,坐。”

魏拂璋不情不願地坐了回去,心裡不服。他這輩子隻服兩種人,一是對世人有過豐功偉績,曾挽救眾生於水火的偉人奇才;二來便是武技勝他許多的同僚。

趙雪瓚一個寡婦,雖身極太後之位,可膝下無子無女,並未延續社稷,也從未有過豐功偉績。

難不成論武技?他腹誹,對她而言,論武技不如論心計。

“哀家讓人為你備好枕席,就是告訴魏卿,過幾日便是公主正式入九華殿開蒙習課的日子。魏卿無論如何,得將開蒙讀物全了然於胸。今日,你不將《三字經》抄錄三遍便歇在九華殿,魏大夫那兒自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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