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蓉蓉一眼瞧見,木質碑牌上的字:顧阮氏。
她幾乎脫口就要問這是誰,腦子裡一激淩,猛然想起,這是人家原主的親娘。
她滿腦子的疑惑——所以,冷星赫這是刨了她這一世的娘,他嶽母的墳?
這是唱哪一出?
顧蓉蓉揣著一肚子疑惑,低頭看這信紙,剛剛隻看了個開頭。
再往後看,眉頭越皺越緊。
簡短概括就是,冷星赫的父親長寧王,為了奪一本槍譜手劄,暗害了她的親生父親,因她生父與顧尚書是莫逆之交,顧尚書落難之時,是她父親救命資助,送他入京,又托關係用銀子,才替他謀得一官半職,為他成家娶親,幾乎分給顧尚書一半家產。
因此,在她父親死後,阮氏,顧蓉蓉的生母一方麵為隱姓埋名,另一方麵也為伺機報仇,來求助顧尚書。
顧家對外就說阮氏是姨娘,而腹中的顧蓉蓉也就順理成章成了顧家庶女。
阮氏在信中字字血淚,控訴長寧王殺夫奪寶,若非跑得快,她和幼女也要被斬草除根。
顧蓉蓉看著信,半天沒回神,腦子裡亂嘈嘈的。
冷星赫心沉了又沉,伸手想拿信:“蓉蓉。”
顧蓉蓉回神,平靜看著他:“所以,你早就知道,墳在這裡,忽然改變主意,不想讓跟你一起,就是要來刨她的墳?”
冷星赫喉嚨滾了滾:“是,但也不全是。我並非處心積慮,也是剛剛得知,墳在此處,我瞞你也並非惡意,是因為此事我是聽顧婷婷說的,她說的話無法全信,就證實之後再和你說。”
“瞞著你是我不對,無論如何,這一點我認,”冷星赫用力抿唇,感覺解釋什麼都有些蒼白。
最怕的結果,還是出現了。
顧蓉蓉沉默半晌,把信遞給他,邁步走到棺木旁。
裡麵的屍骨的確是個女子,算算顧阮氏的年紀,應該也和這具屍骨對得上。
但究竟是不是,她無法百分百確認。
事關殺父殺母之仇,顧蓉蓉不能大意。
雖然現在她已經不是原主,但既然占用了人家的身體,總歸要為人家做點什麼。
她從屍骨上取下一顆牙齒,現在已經好多年,要想驗dNA,隻能是牙齒或者骨頭。
一顆牙齒又怕不保險,又取一小截手骨。
把東西收好,顧蓉蓉起身道:“還埋上吧。”
暗衛看向冷星赫,冷星赫用力捏著信紙,點點頭。
手中信紙似有萬斤重,冷星赫一時不知如何開口。
顧蓉蓉倒比他還平靜些:“顧婷婷還和你說什麼了?”
“就說……我是你的殺父仇人,還說當初讓你替嫁也是顧家故意,因為知道,所以……”
因為知道,所以故意推她入這種兩難的境地。
顧蓉蓉冷笑一聲,顧家的人還真不是東西。
想必,當初阮氏來求助,顧尚書答應下來,也並非全是為幫忙,回報當初舊友全力相助的恩情,恐怕更多的是怕阮氏在外邊到處走到處說,讓彆人知道他的過去。
倒不如養在府裡,既能樹立他不忘報恩的形象,又能把阮氏圈在府裡,不能出去走漏消息。
一舉兩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