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是,”顧蓉蓉接過話,“你就送她又去姻緣洞。”
“是的,”餘先生閉上眼睛,眼角有淚碎淚光,“到達山洞之後,她精神的確好了許多,還能與我說笑,我心也就放下一半,想著不管有沒有神明,能讓嫻兒順利度過這一次劫難,彆的都不重要。”
他忽然抽自己一耳光:“可我不知道,為什麼就睡著了,等我醒來,隻看到一封信和一張符簽。”
“信是嫻兒的筆跡,說是為示心誠,她要去神明前侍俸幾日,什麼時候符簽化為灰燼,她什麼時候便回來了。”
顧蓉蓉耐心聽完,聽到最後,暗心說這是真能胡說八道啊。
這哪是有什麼神明,分明就是有人搞鬼。
“那她去多久了?”
“半年零六天。”
顧蓉蓉眼角餘光瞄一下不遠處的木屋:“後來你就來這裡住了?”
“正是,我想在這裡離她還近些,我們也說好,等婚後就住在這裡,避開她兄嫂。”
顧蓉蓉話鋒一轉:“那沈仲書呢?你和他是……”
“仲書是我十幾年的朋友,他深知我和嫻兒的事,經常過來陪我,他也替我和嫻兒兄長談過幾次,但都無果,做為朋友,他也儘力了。”
“隻是……”餘先生微頓,“我們倆有一個觀點是不同的,我不相信有神明,他卻堅信有。”
“大夫,”餘先生低聲說,“你若愛你的夫人,就好好與她在一起,彆因為任何原因傷她的心。這世上,金銀易得,比金堅的情難得,沒有子嗣,可以收養抱養,辦法多得是。”
顧蓉蓉一時無言,餘先生抬眸看她:“抱歉,我逾越了,但我並無惡意,望先生見諒。”
“先生的話,我記下了,”顧蓉蓉點頭,“多謝。”
“那你……”
“還是要去的,”顧蓉蓉回答,沒法和他說實情。
她並不能完全相信,餘先生所說,就是真。
神鬼難測,人心更難測。
餘先生緊繃的臉一鬆,無奈低聲:“好,那到時我與你們同去。”
顧蓉蓉沒再說話,把方才他說的順一遍,又結合李野之前說的,李野未婚妻的父母也是看他家道中落,才想讓女兒改嫁,這事情經過,與餘先生的未婚妻如出一轍。
唯一不同的是,李野的未婚妻失蹤時,李野不在,餘先生的未婚妻失蹤時,餘先生在,卻是睡著了。
顧蓉蓉可以斷定,絕不是什麼睡著,八成是迷藥之類。
顧蓉蓉忽然問:“先生,在姻緣洞那晚,隻有你和你未婚妻二人嗎?沈仲書有沒有在?”
“他……”
餘先生還沒有說完,顧蓉蓉忽聽身後有異響,擺手示意他不要再說。
顧蓉蓉回頭,遠處走來一道人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