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
“誰的血?”
“難道說是……”
李景隆咽了口唾沫。
他不敢說下去了,甚至想都不敢想。
那位可是太祖嫡長女,皇帝親姐姐啊!
李弘壁沒有吭聲,隻是臉色很是蒼白。
沉默良久之後,他才幽幽開了口。
“看來我們都低估了皇帝陛下的決心啊!”
“若是此次勸降不成,反倒是弄巧成拙,我們就大難臨頭了!”
李景隆聽到這話,頓時嚇得六神無主,滿臉驚惶神色。
“兒呐,那我們……”
“不惜一切代價,不成功,便成仁!”
李弘壁眼中閃過了一抹凝重。
“爹,這次容不得出現任何差錯。”
“吾兒放心,為父明白的。”
父子二人定計完畢。
國公府門外再次傳來了動靜。
一千羽林前衛禁軍精銳昂首待命,聽候李景隆差遣。
畢竟李景隆此次可是作為朝廷正使,代表著國家威嚴與皇帝威嚴。
再加上梅殷那廝上次直接對使者動手,所以朱棣思來想去,還是決定派遣了這支禁軍。
至少你要給人家一些底氣嘛,不至於真個送羊入虎口,砸吧砸吧嘴就吃沒了。
李弘壁得知這個消息後,嘴角忍不住泛起了笑容。
“爹啊,如此一來,你我父子二人把握可就大了。”
李景隆也很是高興,罕見地誇讚了朱棣一番。
“不愧是做皇帝的人,就是大氣啊!”
朱棣確實大氣。
這羽林前衛前身可是燕山三護衛,也就是燕王朱棣的王府親衛!
朱棣攻下金陵帝都,奪取了侄子建文帝朱允炆的皇位後,直接將建文年號削去,建文四年改為洪武三十五年,燕山三護衛也於該年底升為親軍,改名為金吾左衛、金吾右衛、羽林前衛。
靖難之役期間,流傳著這麼一句話。
燕軍多名將,起底三護衛!
諸如張玉、朱能、丘福、譚淵等一眾靖難名將,大部分都出自燕山三護衛。
換句話說,朱棣撥給李景隆的這一千禁軍,乃是真正的百戰精銳,完全可以以一當十的那種!
得了這麼一支禁軍衛隊保護安全,李景隆父子自然頗為高興。
雖然一千禁軍精銳,依舊不夠四十萬梅殷軍塞牙縫的,但是此行又不是去打仗的,有了充足的人手,李弘壁才可以更加便利地施行他的計劃!
這般想著,父子二人辭彆了國公府眾人,就準備出發了。
羽林前衛一千禁軍精銳,由一名千戶統領。
此人大約三十來歲,正是年富力強的時候,身形魁梧卻麵容陰鷙,一雙狹長的眸子中,時不時地閃爍出凶光。
李弘壁從他的眼睛裡麵,察覺到了一絲鄙夷,那是針對便宜老子李景隆的。
看來朱棣那一手屬實惡心,現在朝堂矛盾都轉移到了李景隆身上,誰都想將這個寸功未立卻身居高位的廢物給踩下去!
“曹國公,咱們這就出發?”
李景隆十分謙遜地朝他拱手道:“還未請教……”
千戶鄙夷歸鄙夷,但場麵上的動作還是完美。
“末將羽林前衛禁軍千戶紀綱,奉旨隨曹國公出使梅殷軍……”
“什麼?”李弘壁驚了,“你是紀綱?!”
話音一落,他就覺得有些失言,一時間愣在了原地。
無怪李弘壁如此震驚,實在是紀綱之名,太過震撼人心了!
此獠可是永樂朝大名鼎鼎的酷吏頭頭啊!
未來的錦衣衛指揮使,為朱棣清洗朝臣的鷹犬走狗,犯下的罪行罄竹難書,在史書上麵都留下了濃墨重彩的一筆!
嗯,遺臭萬年的那種!
李景隆有些不悅地掃了兒子一眼。
這小子平日裡一向冷靜,怎地現在突然失了禮數?
紀綱也轉頭看向了李弘壁,略顯好奇地開了口。
此子倒是長了一副好皮囊,帥得一塌糊塗。
“曹國公,這位是……”
“犬子弘壁,隨老夫一起出使。”
紀綱聞言有些茫然。
你這是什麼路數啊?
出使梅殷軍不是掉腦袋的事情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