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彥清很興奮。
因為他終於做到了。
辛苦謀劃了這一切,就為了此刻斬殺李景隆!
隻要李景隆一死,那淮安軍就不可能再投降逆賊朱棣!
李景隆不但是永樂朝百官之首,更是永樂皇帝的持節使,他要是死在了淮安,雙方不再有緩和的餘地。
淮安軍隻能一條道走到黑,繼續抵抗竊國之賊朱棣!
大事成矣!
李景隆很茫然。
他不明白為何南軍將士都要殺了自己。
人嫌狗厭,還包括南軍將士的嘛,這多冒昧啊!
不過旋即他就釋然了,想不明白就不去想,這是身為一個紈絝的基本準則。
隻是李景隆唯一後悔的地方在於,不該聽信兒子的讒言,把他帶入了這個死局。
這可是自己的獨苗啊,他要是沒了,老李家嫡長這一脈,就算是斷子絕孫了,李景隆下去之後鐵定會被他爹吊起來打。
惆悵啊!
紀綱很憤怒。
他就不該接下這個狗日的差事!
陛下曾警告過他,此行風險極大,但紀綱立功心切,所以並未放在心上。
真到了麵臨絕境的時候,紀綱這才反應了過來。
這特麼地叫“風險極大”?
這分明就是死路一條啊!
英明神武的皇帝陛下,怎就如此糊塗,派李景隆這天殺的狗東西出使啊!
要是換個其他人,哪裡會遇到如此險境!
陛下誤我,誤我啊!
李弘壁神態自若。
甚至嘴角還泛起了一抹笑容。
哪怕此刻南軍將士已經準備發起進攻。
因為李弘壁終於找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
眼前這個儒生的急切表現,就是最好的證據。
接下來的事情,就簡單多了啊!
李弘壁突然劈手奪過天子旌節,隨即抬頭看向了城頭上麵。
“淮安總兵官梅殷何在?”
“我等持天子旌節而來,這就是你的待客之道嗎?”
此話一出,全場皆寂。
所有人都看向李弘壁,不明白他在抽什麼瘋。
然而儒生黃彥清卻是臉色大變,下意識地看向了城頭,卻不見那個人的身影,心中頓時一定。
“還愣著做什麼?”
“快放箭,殺了他們,一個不留!”
黃彥清聲嘶力竭地催促道,殺心之盛令人膽寒。
但李弘壁卻不以為意,依舊昂然挺立,注視著城頭。
“梅殷!”
“四十萬將士的生死,全都在你一念之間!”
“你大可繼續坐視,但我等一死,爾等也不會再有退路!”
“黃口小兒,休要聒噪!”黃彥清大怒。
他心中不知為何生出了強烈的不安,索性一把奪過身邊親衛的弓箭,直挺挺地對準了李景隆,彎弓就射!
隻要殺了李景隆,那一切就都結束了!
可惜,他這一箭,依舊被擋了下來。
紀綱又不是擺設,武力值max的鐵血真男人好不好。
黃彥清大怒,惡狠狠地咆哮道。
“再不放箭,軍法從事!”
“梅殷,你特麼再玩下去就玩過頭了!”
李弘壁同樣火了,直接對著城頭破口大罵。
但依舊沒有回應。
見此情形,李弘壁臉色難看到了極點。
難不成真是自己判斷錯誤了?
要殺他們之人,當真是梅殷?
這不合常理啊!
“梅殷!”
“告訴你一個好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