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丘福沒有想到,他都已經隱忍退讓了,李弘壁這個狗東西卻依舊不依不饒,還敢趁機打他的愛子!
好你個李弘壁!
老虎不發威,你真當老子是吃素的?
“我曹他祖宗!”
“走,鬆兒,阿爹給你報仇去!”
丘福先命人取來了甲胄,然後迅速披甲,隨即手按著腰間的刀柄,齜牙裂目地道:“哪一個狗東西,瞎了眼睛,惹了俺便罷了!”
“但是欺俺兒子,就算俺舍了這幾斤老骨頭不要了,也要跟他血拚到底!”
丘鬆頓時大喜,臉上滿是淚痕,卻咧嘴笑得很是開心。
他掙脫著從丘福的懷裡跳下來,興衝衝地開口道:“阿爹,咱們快去吧,彆讓那李弘壁跑了!”
“他打得鬆兒屁股可疼了,鬆兒背不出書他要打,鬆兒背不流暢他也要打,鬆兒背完了他還說什麼聲音不夠大也是一頓打……”
丘福聽到這些話,更是恨得目眥欲裂,當即抱著兒子翻身上麵,就準備前去踏平曹國公府。
五十名丘家部曲聽了小少爺的話,也是氣得齜牙咧嘴。
小少爺那麼乖巧聽後,你李弘壁還下得去手,你還是個人嗎你?
“等等,鬆兒,李弘壁讓你背什麼書?”
丘福下意識地問了一句。
“四書五經呀!”
“不背出一篇完整的文章,就不讓我們走。”
“鬆兒就是一直背不出來,才被留到了現在。”
丘福聞言一愣,有些詫異地看著愛子。
他這個兒子,雖然老實本分,可是也不愛讀書。
畢竟那什麼四書五經,對一個孩子來說,確實太枯燥了些。
丘福是個粗鄙不堪的武夫丘八,隻會提刀砍人,大字不識一個。
但丘福卻明顯地意識到,自己與張玉朱能二人的差距。
因為後者是燕王殿下的絕對心腹,而他丘福卻是靠著拚命殺出來的功績。
倒不是燕王殿下區彆對待,而是張玉朱能識字,他丘福卻不識字!
丘福至今都還記得,燕王殿下告訴過他一句話。
“為將者,若是連公文都看不懂,如何治軍?如何為帥?”
這輕飄飄一句話,就斬斷了丘福統帥大軍的希望。
話外之音,無非就是,他丘福隻能做一個率軍衝鋒陷陣的虎將驍將,卻不能像張玉朱能那樣做一名執掌大軍的三軍統帥!
而事實也正是如此,靖難之役中,丘福一直都是先鋒大將,隻負責帶兵衝鋒陷陣,從未有機會獨自統帥三軍。
說到底,還是吃了沒文化的虧啊!
所以丘福才會把愛子送去國子監,希望從小開始培養,多認識幾個字就行了。
“阿爹,我們快去……”
“鬆兒,那你會背文章了嗎?你背給阿爹聽聽好不好?”
丘福滿臉希冀地看著愛子,那慈愛模樣讓一眾部曲看了都很是動容。
丘鬆滿臉茫然,但還是老老實實地背了起來。
“莊暴見孟子,曰:“暴見於王,王語暴以好樂,暴未有以對也……”
“王之好樂甚,則齊其庶幾乎!今之樂猶古之樂也。”曰:“可得聞與?”曰:“獨樂樂,與人樂樂,孰樂?”曰:“不若與人。”曰:“與少樂樂,與眾樂樂,孰樂?”曰:“不若與眾……”
洋洋灑灑上千字,丘鬆竟然十分流暢地背誦完了!
“阿爹,鬆兒背完了,我們快去找那李弘壁……”
“去,一定要去。”丘福淚流滿麵地開口道,“大丈夫恩怨分明,有仇報仇,有怨報怨,怎能不去找他?”
丘鬆眉開眼笑地點了點頭。
結果下一秒他就笑不出來了。
“丘通,去把老子的精金鎖子甲取來!”
聽到這話,管家大驚失色。
“老爺,那可是陛下賞賜給您的……”
“還不快去!”
丘鬆蒙了。
“阿爹,咱們不是找李弘壁尋仇的嗎?”
丘福愛憐地摸了摸他的腦袋,告誡道:“兒呐,咱做人得講良心,你能遇上這樣的恩師是你的福氣啊!”
丘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