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先生教育弟子,這自無不可!”
“但臣在國子監授業多年,還從未見過拿鞭子抽打學子的先生,這不是羞辱泄憤是什麼?還請陛下明鑒啊!”
饒溫書話音剛落,一旁丘福就大笑了起來。
“真是笑話!”
“弘壁嚴厲對待那三個小子,這是老夫和成國公的請求,怎麼到了你這鳥人口中,就成了弘壁羞辱功勳之後了?”
朱能也冷笑道:“饒司業,弘壁怎麼教書育人,那是他的事情!”
“你身為弘壁的上官,不思提攜愛護,反倒是越級上奏彈劾,不分青紅皂白地信口汙蔑,還真是好大的本事啊!”
相比於丘福為李弘壁開脫,朱能這番話可就有些誅心了啊!
饒溫書確實做錯了,而且大錯特錯。
他最大的錯誤,不是聽信解縉之言,跑來麵聖彈劾李弘壁,而是越級上奏,置國子監祭酒胡儼於無物!
這才是真正的犯了忌諱!
哪怕人家胡儼再怎麼不求上進無心爭鬥,他也是國子監祭酒,整個國子監的最高長官!
可是你饒溫書反倒是繞過了他,與這解縉勾搭在一起,直接跑來彈劾李弘壁這個國子監助教,這行為放在任何一個地方,那就是該死的二五仔行為啊!
試想一下,如若李弘壁當真因罪被罰,那他胡儼這位國子監祭酒會怎麼樣?
少不得會落得個失察之罪,被陛下所不喜!
饒溫書臉色瞬間就白了,下意識地看向了胡儼。
原本老神在在的胡儼,此刻卻猛然睜開了眼睛,死死地盯著他。
僅僅隻是一道銳利目光,就嚇得饒溫書臉色瞬間慘白了起來。
“陛下……這李弘壁不學無術,他就是誤人子弟啊他!”
饒溫書瘋狂掙紮,在作死邊緣瘋狂試探。
聽到他這話,李弘壁倒是笑了。
“哦?誤人子弟嗎?”
“饒溫書有何資格在此大放厥詞,說我李弘壁是在誤人子弟?”
“難道我李弘壁就不能調教出才華橫溢的弟子了嗎?”
“笑話!”解縉陰惻惻地插嘴道:“你李弘壁尚未加冠,資曆政績本就不足以進入國子監執教,蒙陛下不棄才敕你為國子監助教,你還真以為自己是什麼才子了不成?”
“陛下,國子監乃是國朝中樞學府,不是紈絝遊戲之地,臣請陛下將這李弘壁逐出國子監!”
解縉露出了他的獠牙,想要一口咬死李弘壁。
哪怕咬不死他,也可以讓這李弘壁被逐出國子監,也淪為京師笑柄!
朱棣靜靜聽到這兒,終於開了口。
“放心,李弘壁是否誤人子弟,很快就會有答案了。”
“朕已調集了整個翰林院,前去批閱此次的鄉試答卷,結果很快就要出來了。”
原本按照科考流程,閱卷將由主考官胡廣主持,數十名閱卷官過目篩選之後,然後交由主考官胡廣親自核定,這個過程將會持續兩三日。
但是今日不一樣,皇帝陛下調動了整個翰林院數百號名士大儒前去幫忙閱卷,那這個閱卷時間就可以大大縮短,至少可以在短時間內將那些優秀答卷篩選出來,最後不過由胡廣確定名次即可。
一聽到這個消息,解縉和饒溫書都是大喜過望!
朱勇、丘鬆和顧興祖這三個小子,什麼學識水平,他們心中還是有數的。
至少這三個小子落榜了,那他李弘壁此次就會坐實了“誤人子弟”之名,陛下絕對會將他順勢逐出國子監!
李弘壁啊李弘壁,你這混賬終於要大難臨頭了啊!
然而當解縉注意到李弘壁那戲謔的臉色時,心中卻是咯噔一跳。
不對勁!
這李弘壁為何如此鎮定?
難不成這其中……有什麼貓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