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靖康變君臣幾多難 第七十四章 徽宗讓帝位(1 / 2)

宣和七年底,在金軍東西兩路軍分兵而攻,連下數個州縣時,徽宗皇帝剛剛完成了盛大的祭天之禮。而當燕山府守將郭藥師獻城投降,之前重金買來的燕雲之地在數月內便儘歸金人之手的消息傳到京師,徽宗皇帝才害怕起來,直到此時,他內心還存有一絲僥幸,隻希望金人南下隻為劫掠,萬不得已之時,便再花銀帛,以求一己之安。

但接踵而至的前線戰報打破了他僅存的僥幸,徽宗皇帝這才發現,金國這次南下,似乎是要入主中原,取宋而代之。這時越加慌亂的徽宗皇帝在這種情形下想到一個“妙計”。他對眾臣說道:“如今金國大舉來攻,難以抵擋,實是朝中無人,難有破敵之策。朕聞若是國有危難,數代明君皆下罪己詔,以慰天下,求除難之策。朕也有此意,不知眾位愛卿以為如何?”

一旁眾奸臣連忙附議,皆言聖上體恤人心,乃萬世之尊。徽宗皇帝大喜,於是提筆手書詔曰:

朕獲承祖宗休德,讬於士民之上,二紀於茲,雖兢業存於中心,而過愆形於天下。蓋以寡昧之資,藉盈成之業。言路壅蔽,導諛日聞;恩倖持權,貪饕得誌。搢紳賢能,陷於黨籍;政事興廢,拘於紀年。賦斂竭生民之財,戍役困軍伍之力,多作無益,侈靡成風。利源商榷已儘,而謀利者尚肆誅求;諸軍衣糧不時,而冗食者坐享富貴。災異謫見而朕不悟,眾庶怨懟而朕不知,追惟己愆,悔之何及!已下信詔,大革弊端,仍命輔臣,蠲除宿害。凡茲引咎,興自朕躬,庶以少謝天人譴怒之心,保祖宗艱難之業。慨念前此數有詔旨,如下令以求直言,修政以應天變,行之未久,奪於權臣,乃複歸咎建議臣僚,使號令不信,士氣沮傷。今日所行,質諸天地,後複更易,何以有邦?況當今急務,在通下情不諱切直之言,兼收智勇之士,思得奇策,庶解大紛。望四海勤王之師,宣二邊奭敵之略,永念累聖仁厚之德,涵養天下百年之餘。豈無四方忠義之人,來徇國家一日之急!應天下方鎮郡邑守令,各率師募兵,勤王沿邊,能立奇功者,並優加異賞,不限常製;其有草澤之中,懷抱異才,能為國家建大計、定大事,或出使疆外者,並不次任使;其尤異者,以將相待之。應中外臣僚士庶,並許實封直言極諫於登聞院通進司投進,朕當親覽,悉行施用,雖有失當,亦不加罪。所有下項指揮,立便施行,敢有沮格,及以結絕為名,暗有存留,並肆諸市朝,與眾共棄。谘爾萬方,體予至意。諸局及西城所管錢物並付有司,其拘收到元係地百姓地土並給還舊佃人。減掖庭用度,減侍從官以上月廩,及罷諸兼局以上,並令有司據所得數,撥充諸路糴本及樁充募兵賞軍之用。應齋醮道場,除舊法合有外並罷,罷道官及撥賜宮觀道官等房錢、田土之類,六尚局並依祖宗法。罷大晟府,罷教樂所,罷教坊額外人,罷行幸局,罷采石所,罷待詔額外人,罷都茶場,依舊歸朝廷。河防非危急,泛料及免夫錢並罷,開封府承受文字,自今後依舊歸朝廷,請照舊法施行,更不得請筆斷遣畫旨,大理寺同。

徽宗皇帝寫罷罪己詔,又頌讀一遍,隻覺得情真意切,字字珠璣,十分滿意,便交付於中書省,令詔告天下。自己則美滋滋地回宮,做起民間各處賢良獻策,不日驅逐金兵,再收燕雲之地的美夢來。但誰想這場美夢很快便被一棒打醒。

在郭藥師獻了燕山府後,金國還其舊名燕京,任其為燕京留守,並隨完顏宗望大軍南下。有了這位對宋國各處軍備了如指掌的向導帶領下,完顏宗望大軍輕鬆取得黃河渡口,而後一路直逼汴京。

而剛剛下了罪己詔的徽宗皇帝聽到這個消息,被唬得魂不附體。心想,兩年之前,自己取得燕雲,成就宋朝立國以來最偉大的功業,如今莫非要做亡國之君了麼?不,絕不能讓自己一世英名毀於一旦,不然將來如何去見列祖列宗?徽宗這樣想著,突然心生一計,於是召群臣上殿議事。

待眾臣來到殿中,正在商議如何抵禦金軍時,突然龍椅上的徽宗皇帝慘叫一聲,便昏了過去,從龍椅上滾落地下,雙眼翻白,渾身顫抖不停。這下把眾臣嚇個半死,立即召禦醫前來為徽宗皇帝診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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