嶽飛刺死呼合嗤,用力一挑,將其屍首甩飛,又縱馬殺入金兵陣中。
此時代替呼合嗤指揮的副將遠遠望見主將屍首被高高拋起,也無心指揮,再看自己大軍已經混亂,連喊數聲也難收束隊伍,無奈之下隻好獨自逃跑。
而無人指揮的攻城金兵見到己方後陣大亂,宋兵喊殺聲伴著金兵哭喊聲傳入耳中,心中大亂,再見陣前指揮之人已經落荒而逃,更是心無鬥誌,便停止攻城,各自奔逃。
城頭上的宗澤見金兵退去,大陣中一片混亂,知是良機,於是大開城門揮軍而上,與城外嶽飛等人接應。這一番廝殺,直殺得金兵潰不成軍,死傷無數,降兵千計。
大軍追殺金兵十餘裡,斬獲無數,眼前金兵四散逃竄,再難追擊,宗澤才下令回軍,將所獲戰俘軍資儘數運回城中,又在亂屍堆中尋得呼合嗤屍首,與忽裡青和忽裡海屍體一同掛於城頭號令。
宗澤收兵回城,來到大堂,臉色陰沉地坐在當中帥位處,眾將立於堂下,不敢出聲。過了不久,便有人上報,此戰俘獲金兵兩千餘人,斬首三千餘級,所獲軍資馬匹無數,不過此戰也損失步卒千餘,精騎千餘。其中嶽飛所率兵馬損失二百,其餘八百皆是權邦彥、孔彥威二人所率兵馬。
宗澤聽了戰果,臉色更差,要知道千餘步卒有半數是守城所損,還算正常,但權、孔二人不察,導致精騎被圍,損失近半,若非嶽飛及時回軍,隻怕那兩千精騎要儘數沒在敵陣。而一名精銳騎兵培養不易,自己萬人兵馬,也不過隻有精騎四千,一戰而損四分之一,宗澤自然心痛。
於是大聲斥道:“權邦彥、孔彥威!我命你二人隱藏行蹤,如何能被金人探得虛實?又如何不察後路,被金軍趁亂偷襲?一戰損失如此之多,便是砍了你二人狗頭也不為過!”
權、孔二將跪在地上,不敢出聲。此戰確實是他們不夠仔細,未曾將手下軍士約束好,以致露了行蹤。開戰之前不明敵情,被金軍抄了後路,細算起來,確實是二人之過。因此宗澤嗬斥,二人隻能低頭不語。
嶽飛見狀,連忙出列一同跪在地上,說道:“恩師明鑒,二位將軍雖然有錯,但罪不當死。勝敗乃是兵家常事,況我軍兵少將寡,正當用人之時,還望恩師念二位將軍多年功績,饒其不死。學生當初獻計,也有不全之處,未曾料及金人如此狡猾,因此若有責罰,學生願與二位將軍同受。”
一旁眾將也紛紛上前勸說,此時宗澤怒火稍息,冷聲說道:“若非你二人被困之時仍拚死抵抗,未曾潰逃,有忠勇之心,此次定斬不饒!既然眾將求情,便將爾等人頭暫且寄下,許戴罪立功。不過死罪可免,活罪難逃。權、孔二人臨敵不察,一將無謀,累死千軍,下去各領三十軍棍。嶽飛救援檀淵有功,但獻策不全,功過相抵,也下去領十五軍棍。”
三人謝過宗澤不殺之恩,下堂去領軍棍。來到堂外,權、孔二將麵帶愧色對嶽飛說道:“我二人無謀,竟將你一同連累,實是不該。”
嶽飛笑笑說道:“恩師待人嚴苛,若在下不出來分責,隻怕二位將軍所罰更重,如今兵凶戰危,二位將軍之力不可或缺。在下受些責罰,能保大軍柱石,便是劃算的。況且確實在下也未曾料到金人有此一招,沒能及時提醒二位,以致如此,也算不得連累。”
二將聽後,心中感動,不再多說,隻是一同向嶽飛深深一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