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淬為嶽飛斟上茶,說道:“今日王善已退,鵬舉對此戰有何想法?”
嶽飛沉思片刻說道:“此番王善隻是數戰數敗,士氣已失,不敢與我軍相爭,本身根基未損。依小弟之見,隻怕短則月餘,長則兩月,其休養生息後,必定還要再犯陳州。陳兄還是要早作計較的好。”
陳淬點頭讚同,而後話鋒一轉,說道:“看看丁進、王善等人,當日在宗帥麾下時,也曾力抗金軍,為國出力。雖然王善與我有仇,但當日在滑州力阻金軍南下,確實有功於國家。可惜宗帥歸鄉,竟令杜充這小人作亂,不足半年,宗帥辛苦經營的大好局麵便消失殆儘,麾下各處豪傑也都分崩離析,怎不令人歎息?”
嶽飛也歎了口氣,說道:“確實如此,其實究其原因,都是朝廷不明,任用奸臣而已。若是聖上肯從恩師之言,如今隻怕早已拒金人於河北以外,哪裡會有如此局麵。”
陳淬也歎道:“當年郭永說那杜充‘人有誌而無才,好名而遺實,驕蹇自用而得名聲’,果然是一句不差,且看他如今的所作所為,怎不令一眾豪傑寒心?若非我久受宗帥恩惠,又不忍百姓受苦,此刻隻怕也早已遠去了。”
嶽飛苦笑道:“陳兄心中忠義,哪能這般便輕易遠去,隻是小弟有一建議,卻不知當講不當講?”
陳淬說道:“你我相交這些年,有何事不可說?但請直言。”
嶽飛點頭說道:“如今情形,金人必將席卷中原大地,此乃大勢也,杜充這廝貪生怕死,隻怕不日便要向南逃亡了。到時陳兄與小弟在其軍中,隻怕也要跟隨。金人到時一路南下,陳兄若是信小弟之言,便記住四個字‘莫近長江’。至於緣由,陳兄不必多問,到時可知。”
陳淬知道嶽飛常有智計,因此也不再多問,二人閒聊一番後各自歇息。
果然如嶽飛所料,王善不甘失敗,休整兩月後再次起兵來犯陳州。而陳淬和嶽此時早已做好準備,就在王善大軍剛剛行動之時,二人各率一軍,埋伏於陳州附近。當王善軍開始攻城後,二人各率伏兵殺入營中。王善猝不及防,於慌亂中與嶽飛交手,十餘回合後被嶽飛一槍杆擊中後背,抱鞍吐血而逃。
陳淬見嶽飛得勝,大刀一指,官軍卷過對麵去。陳州通判滕膺也率兵出城相助,與陳淬表裡合擊王善,王善軍腹背受敵,大敗虧輸,最終率領殘兵狼狽而走。陳淬破賊有功,拜宿州安撫使。
隨後又過月餘,嶽飛探得王善大軍前往崔橋鎮劫掠,於是率兵前往迎擊,於鎮西交鋒,王善又敗一場,被嶽飛所部追擊,嶽飛和一眾兄弟更是殺入群賊之中,斬獲無數。
自此王善深懼嶽飛,無奈之下,率軍北上投入金軍之中。
就在中原大地烽煙四起,無處不受刀兵之禍時,我們的高宗皇帝也迎來了他人生中的一次大危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