嶽飛連忙做出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起身一禮道:“多謝相爺指點。隻是末將資曆尚淺,便身居高位,張節度與劉節度皆曾於末將有引薦之恩,這樣卻是令末將難做。”
張浚正色說道:“你可曾聽過一個詞——當仁不讓。如今你心懷天下蒼生,又年輕有為,若是事事低調,反而失了鋒芒,長此以往,隻會令你雄心儘失,成一庸人。依我之見,你更應借此東風,一展宏圖,此方為正途。至於人情世故這些事情,哪裡及得上國家百姓之存亡,如今資曆雖淺,那你便拿出更大的功績來才能堵得住悠悠眾口。”
嶽飛聞言一震,張浚此言,卻是與嶽雲所說的“但行好事,莫問前程”有異曲同工之妙,隻是嶽飛遠不及張浚看得透徹,說得清楚。於是嶽飛再次躬身一禮,真摯地說道:“相爺點撥,末將銘記於心,今日一看,末將確實還是淺薄了,幸得相爺提點,才不至於行差踏錯。”
張浚哈哈大笑道:“你是聰明人,這些事情,並非想不清楚,隻是當局者迷罷了,因而自然一點便通。如今朝中帥才頗多,但如你這般忠義者卻是寥寥無幾,因此我極為看好你,隻盼你能再立大功,到時張某親自為你請功!”
二人又聊了許久,張浚愛嶽飛之才,嶽飛亦對張浚有了全新的認識,二人自然是相談甚歡。眼看天色不早,嶽飛這才起身告辭,張浚一路將其送出府外,又言語之間多有勉勵,嶽飛自然又是一番相謝之後方才上馬離去。
接下的的日子裡,嶽飛又去到趙鼎府上,趙鼎因為上次罷相之事,更對嶽飛深信不疑,二人又是一番交流,最終臨行之時,嶽飛特彆安頓趙鼎道:“相爺如今身居高位,當遇事三思而行,我觀金人這次铩羽而歸,肯定心有不甘,隻怕來年又當行南侵之舉,如今西北大捷,荊襄光複,又於淮西破敵,陛下定會思量更進一步,到時隻怕朝中會有人攛掇相爺勸陛下退守長江。到時相爺切不可聽信一麵之詞,心中猶豫,到時隻怕陛下不喜。金人便是要來,鵬舉隨時候相爺調遣,定當再破金軍,所以相爺不必擔憂。”
趙鼎聞言眼中一亮,似有所想,認真地點點頭,隨後又對嶽飛安頓一番,無非是些常事,不再綴言。
之後日子甚是平靜,直至月末,於朝堂上高宗皇帝才對嶽飛的請辭奏章予以答複:“門下,朕躬履艱虞,隻膺眷祐,淵冰厲誌,靡忘顧之。誠圭幣薦衷用,格況臨之祉,爰推惠衍,式獎忠勞。鎮寧、崇信軍節度使、神武後軍都統製充荊湖南北、襄陽府路製置使、武昌郡開國侯、食邑一千戶食實封肆百戶嶽飛,策慮靖深,器資沉毅,有冠三軍之勇,而計然後戰,有長萬夫之才,而謙以自持,鏖兵無前,邁票姚之方略,襲敵知避竦,飛將之威名,治紀律以甚嚴,嘉師徒之逾整,既宣威於南紀,亟奏凱於淝川,載加齋之崇,增重元戎之寄,方合宮之竣事,乃大賚,以疏封增衍,爰田益陪,真食用作爾祉,庸示眷懷。於戲,良將以功名為先,期輔成於丕烈,忠臣乃社稷之衛,宜勉卒於令圖,朕方謹邊場之虞,卿宜厲牙之用體。茲訓告務克欽承,可特授依前鎮寧、崇信軍節度使、神武後軍都統製充荊湖南北、襄陽府路製置使、加食邑五百戶食實封貳百戶封如故,主者施行。”而且隨著此詔而來的還有高宗皇帝禦筆親賜嶽飛銀帛二千匹兩,封其母榮國太夫人姚氏為福國太夫人,親屬為承信郎者一人,封孺人者二人,賜冠帔三道,以賞淮西之功。“
嶽飛自然明白,伴隨著封賞,朝廷必有用自己的地方,果然隨後朝廷再度下詔,命嶽飛將所部平湖賊楊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