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兄弟二人雖然已經多年未見,但卻時有書信來往,而且牛皋那副黑炭一般的尊容,自小未曾變過,因此牛金輕易便將其認出,於是才將他帶到僻靜處說話。
牛金一聽此言,頓時大吃一驚,連忙說道:“此城自被改為鎮汝軍後,兵力比起從前來增加了許多,而守城的將領姓薛名亨,手使一柄大刀,武藝精熟。此人頗有幾分能耐,來到此地後整頓軍備,又在城頭各處設置角樓,城中亦有軍隊日夜巡邏,如今此城在其經營下如同鐵桶一般,卻不知你帶了多少人馬來攻?”
牛皋聽後皺了皺眉,說道:“此次前來,嶽元帥命我帶了三萬人到此,如今大軍駐紮在三十裡外的一處山坳中,我獨自一人入城來探哥哥,便是想要了解城中情形,共圖此城。”
牛金聽到嶽家軍三萬人到此,這才鬆了口氣,說道:“是三萬人馬,那便破此城足矣。我鋪子中時常有營中軍士來縫補,故而知道如今城中約有七千餘人。不過若是強攻,隻怕曠日持久,又兼折損定然不小,隻怕到時候你在麾下麵前卻有些不好看。”
牛皋聽後躬身一禮,而後說道:“這便是小弟入城來尋哥哥的原因,如今不知族中還有多少人手在此城中?可有暗道入此城否?”
牛金思索一番後突然一拍腦門,笑道:“幾乎忘記此處。”而後說道:“城中族人約有百餘人,若你有所需,有三十餘人可用,你提到暗道一事,我突然想到大爺門下有個破落子弟,時常偷雞摸狗,為了躲避官府追捕,於是便在自家靠近城牆處偷偷挖了一條暗道,通到城外隱蔽處,而我也是偶爾碰到,方知此事。”
牛皋聞言大喜道:“既如此,哥哥便帶我去看看這處地道如何?”
牛金點點頭,而後來到外麵,對夥計招呼一聲,便向著城東而去。
不多時,二人來到城東一處偏僻的院落外,牛金說道:“這原本是大爺家的一處外宅所在,如今是其子牛瑞在此居住。大爺老來得子,對那牛瑞好生溺愛,誰料此子不成器,每日裡隻是聚眾賭博,將大爺家資輸得乾乾淨淨,便連祖屋也典給了債主。因此大爺大娘老兩口被氣得一病不起,最終一同歸天,便連他媳婦也帶著孩子一道回了娘家,再不回來。這不孝子沒了來源,便偷雞摸狗,以至於滿城惡名,便連我們這些親戚麵上猶不光彩。”
牛金正說話間,院裡傳來一個聲音道:“哪裡來的殺千刀的在人牆頭亂嚼舌根,也不怕遭雷劈麼?”
說話間,小院門打開,一個吊兒郎當的漢子走了出來,見到牛金,臉上擠出個笑道:“我道是誰在我家院外,原來是大哥來了,不知這位是何人?”
牛金也不理他,隻是對牛皋說道:“這便是大爺之子牛瑞了。”
牛皋看看周圍,此地雖然偏僻,但萬一被牛瑞逃了出去,驚動四鄰,卻也有些不便,於是眼珠一轉,計上心來。他走到牛瑞跟前,笑道:“我有樁大大的富貴於你,隻是不知你肯不肯做?”
那牛瑞一聽有富貴來到,頓時雙目放光,連忙說道:“不知這位大哥貴姓,所說富貴又是何事?”
牛皋笑道:“富貴之事如何能當街而言,既來你門上,難道卻不請我們入屋細談麼?”
那牛瑞聽後一拍腦門,笑道:“確實有些失禮,小弟一時心急,竟然忘了迎客進門。”說罷將牛皋二人讓入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