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昔窺覷東南,未有不從上流者,今敵人以重兵侵犯襄漢,其勢恐非淮西之比,包藏禍心,必有所在。願相公深慮,之如劉光世之兵,非得相公統大兵以督帥,又得楊沂中為之策應,豈能既退而複進,變敗而為成?嶽飛孤軍獨當荊湖,又與江淮接境,並無軍馬扞賊。實皆上流重地,勢須摘那諸將應援,相為掎角,乃可倚仗,如蒙鈞斾親臨,一號令,尤善之善者也,為宗社計諒,惟不憚跋涉之勞,區區愚慮出此幸望,鈞察惶恐無地。”
從這封言詞懇切的書信中可以看出李綱這位忠臣對於嶽飛的看重之意,甚至不惜屈身向自己的後輩張浚求援。但對於嶽飛來說,李綱的擔憂無疑是多餘的,便是派遣劉光世等人來援,也是無用,因為在嶽飛眼中,金齊聯軍複來,卻無像兀術一般的大將領軍,實是一群烏合之眾,隻是為嶽家軍的戰績再添一筆而已。
先是信陽軍守將崔邦弼在得知敵軍大舉壓境時,絲毫不懼,派出麾下統製官秦佑率嶽家軍留守人馬出戰,於長台鎮大破來犯之敵,將金齊聯軍一路追奔到望明港大寨方才收兵。
而在鄧州,在嶽家軍星夜行軍後,張憲率隊先行抵達,探得在偽齊西京留守司統製郭德、魏汝弼、施富、任安中等人指揮金齊聯軍數萬人來犯。而此時張憲手中隻有自己麾下前軍八千人,以及楊再興麾下遊奕軍兩千餘人。
麵對數倍於己之敵,張憲麵不改色,雖然嶽家軍長途跋涉,人人疲憊,但此時嶽家軍將士上下由於在淮西空跑一場,皆憋著一股氣,正要尋找地方發泄,而來犯鄧州的金齊聯軍,無疑便是最好的對象。
於是張憲率大軍開到內鄉縣,與敵營遙遙相望。金齊聯軍見嶽家軍旌旗招展,人人奮勇,絲毫無遠來兵疲的樣子,於是不敢貿然進攻,隻是在營中靜待時機。
兩軍相峙兩日,敵軍固守不出,張憲心知此戰當趁大軍士氣未泄之時進行,再若相峙,隻怕日久生變,於是便與郝晸、楊再興等將商議道:“賊勢甚銳,必欺敵。我以輕兵迎戰,佯敗退走。賊見,必來追我,我即伏兵取勝。”眾將聞言,皆讚同此計。
次日,張憲親率餌兵來到敵營前叫陣,郭德等人見張憲來人不多,立起大軍來攻。誰料兩軍方一接觸,張憲便率兵潰退。郭德等人以為嶽家軍長途跋涉的後遺症發作,心中欣喜,立即率軍來追。誰料追至半路,郝晸與楊再興各率一軍殺出,而張憲所率人馬也一改頹勢,返身與敵交戰。
一番激戰後,郭德、施富等兩千餘人兵敗被俘,張憲率軍奪得敵軍戰馬五百餘匹,斬敵無數,其餘敵兵見不能勝,便各自逃散,最終魏汝弼等潰逃數十裡後收拾殘兵逃回西京河南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