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眾臣齊議淮西無備,恐偽齊兵至,趙鼎卻慷慨地說道:“行朝擁兵十萬,敵騎直來,自足抗之,設有他虞,鼎身任其責。”
有了趙鼎在朝中掌控局麵,淮西之事暫時被壓製下來,也再未發生彆的變故。
之後趙鼎進言道:“自淮西之變,軍民不見朝廷有所措置,欲降一手詔慰安之。
高宗皇帝點頭讚許道:“朕思之久矣,當以罪己之意,播告天下,以朕任用之非其人也。”而後想到引發淮西兵變的“罪魁禍首”張浚,又補充道:“俟行遣張浚了降詔。”
趙鼎聞言有些吃驚道:“浚已落職。”
高宗皇帝聞言仍憤憤不平道:“浚誤朕極多,理宜遠竄!”
趙鼎雖然在政見上與張浚不合,但二人私下間其實都十分讚賞對方的人品,見高宗皇帝要處置張浚,心中不忍,開口道:“浚母老,且有勤王大功,陛下安忍使之母子不相保?”
但此時高宗皇帝對張浚滿腹怨氣,哪裡聽得進趙鼎之言,隻是說道:“勤王固已賞之為宰相矣,功自功,過自過,不相掩也。”
隨後高宗皇帝自宮內批諭,將張浚貶至嶺南安置。趙鼎看到批諭,心中大驚,嶺南本是不毛之地,若以張浚的心氣,安置嶺南無異於逼其就死。於是將批諭按下不發,並於次日早朝,會同百官,齊為張浚求情,但高宗皇帝怒意未消,執意不肯。
最終趙鼎泣淚而下道:“浚罪不過片策耳。凡人計慮,豈不欲萬全,儻因一失,便置之死地,後有奇謀秘計,誰複敢言者。此事自關朝廷,非獨私浚也。”最終,在趙鼎的一番努力下,高宗皇帝這才氣憤稍減,傳旨張浚以散官身份任分司,安置永州。
事後高宗皇帝問趙鼎道:“浚平日兄事卿,卿一旦去國,浚所以擠陷卿者,無所不至。今浚得罪天下,卿乃極力營救,卿賢於浚遠矣。然今日作壞得如此,使朕極難處置,卿亦難做。”
趙鼎聞言卻笑笑說道:‘此則天下共知,雖為國家無窮之患,原其初不過措置失當而已。偶因措置失當,遂投嶺嶠之外,臣恐後來者以浚為戒,不複以身任責矣。“高宗皇帝聽之心服,更對趙鼎胸襟大為讚服。
而就在朝中大變之時,身在江州的嶽飛接到高宗皇帝手詔,命其與宣撫司參謀官薛弼入朝見駕。於是薛弼自鄂州順流東下,在江州會合嶽飛後共赴行在建康府。這一去,卻不知又有何事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