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旁的張憲笑道:“恩師不必憂慮,前番其大軍整齊仍在郾城和潁昌不敵我軍,如今其連戰連敗,雖然法度嚴謹,隻怕麾下將士早已膽寒,如今其緊閉營寨,不敢出來與我軍相對便知其誌已失,一旦大戰起時,隻要能先破其頭陣,則其餘人馬再無可慮之處。”
嶽飛點點頭道:“所言甚是,想當初我大軍北上,更無一路援軍,想必兀術以為以其騎兵之利,當可一戰全功,將我大軍儘數殲滅於中原大地上。卻不曾想戰至此時,攻守之勢相易,如今隻怕兀術正在頭疼哩。”
其餘諸將聞言大笑,正張望間,嶽飛突然遠遠看到開封舊都,這才想到此間離汴京不過四十餘裡,今日天氣晴朗,前方一覽無餘,竟然隱隱看到舊日城牆。不禁長歎一聲道:“自當年隨杜充倉皇出逃,至今已有一十二年矣,如今遙望舊都,忽想起當年所作一首舊詩來。”
一旁的韓世忠笑道:“賢弟當年敗逃之時卻還有這般雅興作詩麼?可否吟來讓我等一聽?”
嶽飛笑著說道:“哪裡是雅興,隻是無奈罷了,兄長若是要聽,便重吟一番。”說罷張口吟道:
“塞馬南來,五陵草樹無顏色。雲氣黯,鼓鼙聲震,天穿地裂。百二河山俱失險,將軍束手無策策。漸煙塵、飛度九重城,蒙金闕。
長戈嫋,飛鳥絕。原厭肉,川流血。歎人生此際,動成長彆。回首玉津春色早,雕欄猶掛當時月,更西來、流水繞城根,空嗚咽。”
韓世忠聽後不禁也歎道:“回想當年,乾坤禍亂,山河流血,難怪賢弟有此感慨。”
嶽飛點點頭說道:“正是如此,不過今日不同往日,我軍勝券在握,必欲光複舊都,犁庭掃穴,一雪當年之恥!”說罷轉身對身後眾將說道:“今次殺金人,直到黃龍府,當與諸君痛飲!”
身後諸將聞言皆歡聲雷動,大受鼓舞。
回營之後,嶽飛正在計劃來日攻敵之策,忽然外麵來報,說朝廷有使者來到,嶽飛連忙命人將使者迎入帳中。
不多時,一隊人馬入營,為首的正是吏部侍郎魏良臣。魏良臣一入帥帳,便笑道:“韓太保、嶽少保、劉節度,彆來無恙乎?”
三人起身相迎,嶽飛問道:“魏大人何故突然到此?”
魏良臣歎口氣道:“如今嶽少保連番大勝,陛下要攜大勝之勢與金國議和,故而遣下官前來,要渡河北上。隻是下官身邊無一勇武之人,恐沿途受阻,故鬥膽來軍中求一員戰將護送我前去。”
嶽飛聞言頓時愣在當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