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卷除奸佞英雄再複回 第五百四十章 遊湖得信蹤(1 / 2)

紹興十六年歲末,臨安罕見地下了一場雪,雪過之後的清晨,在離皇城不遠處的一座府邸院中,一個青年男子身著一身紫色短衫,正將一套拳打得風聲呼呼,頭頂上熱氣蒸騰,久久不散。

一柱香過後,那男子收了拳,一口氣吹出,在冷冽的空氣中形成一道白色的氣箭,足足吐了尺許方儘。隨後那男子從一旁內傳手中接過毛巾,在一旁的清水中淨了臉,這時一旁侍衛模樣的人笑著說道:“王爺的拳法漸入佳境,便是放眼武林,也算得上是一流好手了。”

那男子抬起頭,一雙劍眉微微一挑,隨後歎口氣道:“可惜傳我這套拳法的人早已不在,卻是無人再可指點了。”

那侍衛見主子有些傷感,便勸慰道:“嶽少保故去已有五年,王爺仍自念念不忘,便是嶽少保在天有靈,亦當念王爺尊師之情。”

原來這個年輕男子正是嶽飛的弟子趙昚,就在嶽飛離開的第二年,趙昚被高宗皇帝進為普安郡王,遙領常德軍節度使,隨後出宮開府,就在皇城不遠處建了普安郡王府,長居於此。

趙昚隨著年紀漸長,便開始關注時局變化,有時也不免發表一些看法,由此逐漸卷入政治漩渦中,尤其是因嶽飛之事,同權相秦檜的關係十分緊張。

紹興十四年夏,衢州發生民變,秦檜未曾奏聞高宗皇帝,便私自派禁衛軍前往鎮壓。趙昚知道此事後,便密奏給高宗皇帝,並言道:“帝在內,禁衛擅出其外,右相可代天行事否?”

高宗皇帝聞言不喜,於是便將秦檜喚入宮中,一番指責,令秦檜十分狼狽,無奈之下,隻能支支吾吾地答道:“不足煩聖慮,故不敢聞,俟朝夕盜平則奏矣。”

高宗皇帝聽了秦檜之言,雖對此事不再追究,但終究還是在秦檜心中埋下了一根刺。於是當他知道是趙昚密奏此事後,對其更為忌恨,因此一直與韋太後阻止立趙昚為皇儲之事。

此時趙昚入內室更換了乾淨衣物,出來對侍衛說道:“聽聞金使來賀,爾等隨我出去走走吧。”眾侍衛知道這位王爺的脾性,便苦笑道:“隨王爺出去尚可,但望王爺莫要橫生事端方好。”

趙昚聞言大笑道:“一群沒骨頭的,隻是今日雪霽,想去西湖邊走走罷了,看把你們嚇的。”

趙昚一路行出大街,此時已近年末,大街上人來人往,好不熱鬨,家家門前掛起燈籠,清掃屋舍,竟令這冷冽的寒冬稍添了幾許溫暖。

行至西湖邊上,隻見山籠青紗,霧罩湖麵,隱約可見湖中畫舫往來,亦可聽得船上有士子吟詩,歌伎撫琴之聲傳來。趙昚立於橋頭,望著橋下行人和湖中船隻,歎口氣道:“果然是‘山外青山樓外樓,西湖歌舞幾時休?暖風熏得遊人醉,直把杭州作汴州。’”

一旁的隨行的內侍聞詩笑道:“王爺詩情越發更勝從前了,此詩雖然寫的是臨安勝況,卻有憂國之心,若是陛下知道王爺之心,定然倍覺欣慰。”

趙昚聽了卻並無半點喜色,反而歎道:“此詩非我所作,作詩者乃是一個憂國憂民的大才,可惜可惜。”眾人見其興致不高,便低頭閉口不言。

趙昚邊行邊看,正行進間,突然一個人匆匆跑過其身邊,撞了他一下。一旁的侍衛立即上前怒喝道:“沒長眼睛麼?亂撞什麼?”

那人連忙回身向著趙昚躬身道:“這位公子,在下家中有急事,行事匆忙了些,衝撞了公子,萬望莫怪。”

趙昚本就心中不快,此時被撞,更是微微皺眉,但看這人彬彬有禮,便也不忍發作,於是說道:“家中有事,自然焦急,兄台不必多禮。”說罷伸手托住其雙臂,便將其扶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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