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冠終日囚軍府,北雁何時到上林。
開口摧頹空抱樸,協肩奔走尚腰金。
莫邪利劍今何在,不斬妖邪恨最深。
遙夜沈沈滿目霜,有時歸夢到家鄉。
傳聞已築西河館,自許能肥北海羊。
回首兩朝俱草莽,馳心萬裡絕農桑。
人生一死渾閒事,裂眥穿胸不汝忘。”
吟罷這兩首詩,趙昚說道:“這兩首詩乃是宇文虛中所作,名曰《在金日作》,足見其忠心。可惜被奸賊所害,最終竟落得個屍骨無存的結果,可悲可歎。”
隨後趙昚話鋒一轉,繼續說道:“不過宇文虛中一事,對金熙宗影響頗大,原本朝政大權是落在完顏宗乾手中,此時完顏宗乾已死,金熙宗雄心壯誌想要親政,卻不料兀術接替了其兄長,將朝政大權牢牢握在手中,金熙宗還是一個提線木偶的角色。”
嶽飛笑了笑說道:“一個女真人,過於盲目追求漢化,如何能夠不引起國中眾臣異心?又如何能夠坐得穩這個皇位?如今做個提線木偶尚算得好,隻怕時日一久,連人頭都難保哩。”
趙昚點點頭說道:“正是如此,而且有小道消息稱,這熙宗自從經曆此事後,性情大變,每日酗酒殺人,如今朝中已有亂象。”
嶽飛雖然知道這金熙宗日後被完顏亮篡位,身死宮中,卻不知道這其中原因,而這幾年雖然踏白軍已經有不少人滲透到金國各處,但卻無一人能到高位,因此朝中的許多隱密事卻不得而知,想來趙昚常入宮中,所聽到的東西要在細節上要比自己多上許多,於是開口問道:“這話怎麼說?”
趙昚說道:“據聞當年金熙宗立裴滿氏為後,隨後裴滿氏生濟安,金熙宗年二十四始有皇子,喜不自勝,五日命名,並大赦天下。濟安方才滿月便被冊立為太子,可見金熙宗愛子之切。但可惜好景不長,這太子濟安未至一歲便患重病,金熙宗雖幸臨佛寺焚香,流涕哀禱,曲赦五百裡內罪囚以求上天,但可惜這閻羅王卻不認他這皇帝,依舊收走了這濟安的小命。此事過後,金熙宗便極受打擊,鬱鬱寡歡。而此時皇後裴滿氏非但未能安撫,反而更將醋意發揮到了極致,不許其臨幸其餘宮人。至此金熙宗內不能平,又因思念濟安,故而縱酒酗怒,手刃殺人。而隨著帝師韓昉與養父完顏宗乾先後去世,更是對其一記重擊。這二人教其漢學,又擁其上位,實有不世之功,雖然完顏宗乾專權,卻也對金熙宗極為照撫,因此這父子二人相處亦算得情深。因此當二人死後,兀術專權,金熙宗更是以酒為樂,逐漸不理朝政。”說到這裡,趙昚停下喝了口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