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卷除奸佞英雄再複回 第五百五十三章 英雄未遲暮(1 / 2)

韓世忠聞言沉默許久,嶽飛知道其心有所慮,而且其為人忠君,一時間難以轉過這個彎來,於是便和梁紅玉靜靜地等他決斷。

半晌後,韓世忠苦笑道:“這幾年不曾殺伐,心性卻也柔軟了不少。賢弟所言極是,但畢竟一朝天子,若是我等逼其退位,豈不是形同苗劉一般?”

嶽飛聞言笑道:“兄長不曾聞‘得道者多助,失道者寡助’否?當年若無陳橋兵變,如今我等保的隻怕還是後周的天下呢。況且如今皇帝無後,雖聽秦檜之言不肯立儲,但你我皆知皇帝之事,普安郡王必是繼承大統之人。如今我等所為,隻是讓其提前即位而已,趁著如今大宋基業還未爛透,各軍將士還有一戰之力,兄長如今還能帶得動兵,劉錡、吳錫尚在。眾軍合力,將金人驅逐出境,還我大宋朗朗乾坤,這等偉業,若不能在我等手上完成,再過得數年,隻怕大宋再無良將,亦無可戰之兵,便是趙瑗即位,但巧婦難為無米之炊,如之奈何?”

說到這裡,嶽飛稍事停頓,繼續說道:“當年苗劉兵變,一時得勢,但究其原因,無非是賞罰不明,二人皆是為了一己之私而行謀逆之舉,其心不正,其義不公,且當時有張浚、兄長等將忠義為先,因此其兵敗身死亦是理所應當。但小弟如今所為,卻與二人不同,小弟一不求封侯拜相,二不求金銀賞賜,隻想以殘生救萬民於水火,絕韃虜侵我中國之心。而且如今名士流連於外,豺狼立於廟堂,在外的將領除卻秦檜黨羽,又有何人不是心中鬱憤難平?如此時候,又哪裡來如張浚和兄長這般英雄?”

韓世忠聞言沉思了許久後抬起頭來,眼神中閃過一絲銳光,似乎下定了決心,接著便開口道:“原本愚兄自聞得你死訊後早已心灰意冷,又加之金人未滅,陛下卻效太祖杯酒釋兵權之事,兩廂事一起,使得為兄早已對陛下徹底絕望。因此這些年雖然還擔著三鎮節度使的名頭,但朝中之事卻再與為兄無關。雖然也曾聽得金人肆虐,四處盜匪並起,心中焦急,但看看朝堂之上皆是歌功頌德之聲,阿諛奉承之詞,心中便是一片黯然。今日賢弟的一席話,卻是令為兄深為慚愧。你隱居滇南仍舊心憂天下,而為兄受製於朝堂中的蠅營狗苟之輩,隻能不理世事。相比之下,高下立見。為兄在這裡代天下百姓謝賢弟憂國之心。”說罷起身恭恭敬敬地向著嶽飛行了一禮。

嶽飛連忙將韓世忠扶住,說道:“兄長不必如此,身處泥潭,反而不及小弟自由。不過今日所議之事,卻需兄長相助不可。隻是不知兄長可願不計自身英名,為天下百姓出這個頭否?”

韓世忠此時笑著說道:“今日被賢弟一說,為兄突然覺得似乎年輕了許多,為兄心上亦如賢弟一般,當救萬民於水火,扶乾坤之將傾。至今猶記得當年初識賢弟之時,賢弟論大宋曆代皇帝之言。為兄雖然不才,卻也想儘綿薄之力,令我大宋重返當年盛世之時。這樁買賣,為兄做了,大不了便是掉了腦袋罷了,便是如此,也不枉來此世上一遭,總比閒於山林,坐看山河淪陷,百姓罹難要來得好。”

嶽飛聞言大喜,起身對著韓世忠拜了下去,說道:“此事若能得兄長相助,則成算更增,小弟在此謝過了。”

韓世忠將嶽飛扶起,而後笑道:“為兄五十有七,眼看便要入花甲之年,能在此時做上這件大事,當不負此生。”隨後又對嶽飛說道:“賢弟可記得當年讓我藏兵於野之事否?”

嶽飛點點頭道:“當時小弟便知皇帝定不會放過我等擁兵之臣,因此勸兄長為自己留條後路,不知兄長為何說起此事?”

韓世忠略帶些神秘地說道:“當年我入臨安之時,暗中吩咐麾下解元帶領一支人馬入了楚州都梁山,並將你予我的兵器一並帶走,如今這支人馬已經有兵兩萬餘,乃是楚州境內一大勢力。他日我等若要行事,這支人馬亦是一大助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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