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有一日董先將幾家鹽販子叫到一處,說有批查獲的私鹽要低價賣給眾人時,上麵李姓標識赫然印在麻包襯裡,這才知道那批匪徒實際便是董先麾下人馬。於是眾人害怕步了李家後塵,無奈之下,隻得用董先的人馬護送貨物,這才相安無事。
除此之外,這董先在嶽州城中欺男霸女,一派江湖草莽的作風,哪裡有半點官軍的樣子,而他麾下的將官亦是如此,城中百姓聞董色變,苦不堪言。
此時眾人見董先惺惺作態,心中雖然鄙夷,但麵上卻隻能陪著笑,將一疊又一疊的銀票放到其麵前的案幾上。
許久之後,宴席儘散,眾人捏著汗出了州衙,這才放下心來。而後堂的董先看著眼前的銀票,卻是喜上眉梢。
董先數著這一疊厚厚的銀票,心中暗想道:“當年在五老峰剪徑時,哪裡想過會有這般日子?當初自己雖然礙於形勢所逼,入了嶽飛麾下,但嶽家軍中的苦日子卻是受得夠夠的了。自己雖然是右軍副統領,但事事總被牛皋壓上一頭,而且嶽家軍軍紀嚴明,嚴禁麾下人馬劫掠百姓,多少次自己帶兵入城,看著府庫中白花花的銀子,卻是一文都拿不到手中。就算嶽家軍糧餉比起彆軍來說早已是過之甚遠,戰後賞賜嶽飛也頗為大方,但軍中人馬眾多,便是座金山除開日常所需,再分到自己手中卻也著實算不得太多。哪裡有如今這般自在,雖然田師中那廝不時盤剝自己一番,但總歸這錢還是有些來處的,也不至於讓自己肉疼。”
想到田師中,董先的心情頓時陰沉下來,這個小人,一來鄂州,便將嶽飛舊部打了個稀爛,若不是自己見機的快,對其百般恭維,又送上了一大筆白花花的銀子,如今哪裡輪得到自己來嶽州?隻怕要麼如高穎一般編個緣由除官遠竄,要麼便如胡閎休一般,裝瘋在鄂州閉門不出。
想到這裡,董先心中不禁暗暗有些僥幸之感,看看如今的牛皋,時時處處壓自己一頭,但如今呢?雖然名為寧國軍承宣使、荊湖南路馬步軍副總管,但處處被田師中打壓,如今身在潭州,操練一些不知哪裡收攏來的殘兵敗將,日子過得緊巴巴的,哪裡及得上自己這般快活。前些時候田師中召眾將往鄂州議事,當著眾將之麵將牛皋好一番數落,當時牛皋那張黑麵更是沉得如同要滴出水來一般。
想到這裡董先忍俊不禁,不覺笑出聲來,引得陪在他身旁的歌伎疑惑地問道:“將軍為何發笑?”
董先一把將其摟到懷中,手指勾著那歌伎的下巴調笑道:“自然是想到今日該如何整治你這個浪蹄子了。”說罷也不顧周圍歌伎舞女羞紅了臉,便去解懷中佳人腰間的緞帶。
一眾歌伎舞女似乎已經熟悉了這種場景,紅著臉輕輕退出後堂,並將門掩上,不多時裡麵便傳來陣陣淫靡之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