慘白的唇瓣在白井的耳邊開開合合,白井臉上的天毘羅能麵受到某種力量牽引,悄然地從白井的臉上墜落,無聲無息地消失在黑暗中。
這是生魂的最後一道防護,而現在,也失效了。
白井睜開眼睛,黑白分明的眼睛中,倒映著一張可怕至極的臉。
浮腫的臉,碩大的眼,畸形的兔唇,光禿禿的眉骨——那正是她自己的臉。
“咒殺掉……”
女人漆黑無神的眼睛,緊緊地盯著麵前的白井。
“咒殺掉……”
“咒殺掉、咒殺掉、全部咒殺掉!!!聽到我名字的家夥,全部咒殺掉——”
她發出了歇斯底裡的尖叫。
那、你的名字是……
白井看著女人,她的視線逐漸模糊。
女人看著白井,癲狂的眼睛下,裂開了滲人的笑容。
“しが、くる。”(死,來了。)
她輕聲呢喃。
幽藍色的火焰在此刻徹底熄滅。
自此惡鬼道中,再無生魂。
神居洞內。
狐隱跪坐在注連繩外,今天已經是神事之後的第七天。
驅趕走前來質問的先代,望著祭壇之上,始終未曾蘇醒的神明,狐隱的眼睛隱約透露著孤注一擲的瘋狂。
為普通人做人祭,要渡七夜,等到七夜後惡鬼消散,本尊會返生;巫女做人祭,按慣例都是12小時後返生,百年來無一例外。
但是百年來的慣例,落在大人身上,一向是行不通的。
今夜是渡七夜的最後一天,如果太陽的第一縷光線照射在神居洞中時,大人還沒有蘇醒,那麼這次神事就宣布失敗了。
大人也會徹底死亡,肉身腐爛,永墮惡鬼道。
狐隱當然不會允許那樣的事情發生。
他已經做好了安排,今夜子時一過,他就會殺掉村裡的大半的村民,用他們那淺薄的靈力,來搭建起讓大人返生的橋梁。
他瞞著先代,把囚禁村民的事做得很好,如果獻祭了大半個村的村民都不行,那麼先代要拿來用了。
他隻需要留下幾個延續血脈的孩子,保證村子一直後續有人,可以拿來給大人獻祭,至於其他的,都不重要。
時間一分一秒地走過,山洞的岩壁上,滴嗒滴嗒、滴著水珠。
叮鈴鈴……
金色的鈴鐺搖晃發出清脆的聲音。
跪伏著的狐隱哆嗦了一下,猛地抬起了頭。
“大人?!”
他驚喜至極,剛站起身來,想要上前服侍白井,卻發現白井依舊躺在祭壇上,一動不動,保持原樣。
他疑惑地停住腳步,視線落在白井交疊在腹部雙手,發現鈴鐺也並沒有移動過的痕跡。
那剛剛的鈴鐺聲是從哪裡來的?
幻覺嗎?
剛產生這麼一個念頭。
下一秒、
叮鈴鈴……
金色的鈴鐺再次發出了脆響。
狐隱的眼睛慢慢睜大,因為視線中,白井大人掌心的鈴鐺並沒有晃動。
那個聲音、好像是從身後傳來的……
叮鈴鈴……
女人不知何時已經走到了狐隱的身後。
她雙手合十,穿過掌心的紅繩綴著兩顆金色的鈴鐺。
冰冷黏膩的黑發披覆在肩膀,灰白浮腫的麵頰,裸露在空氣中。
叮鈴鈴……
背後的汗毛猛的豎起,某種毛骨悚然的感覺竄上脊梁,流動的靈力在瘋狂地叫囂著危險。
狐隱僵硬地轉過身,然後,女人的身影暴露在他麵前。
“嗬——”
看清女人的臉,他倒吸了一口涼氣,眼睛瞪得極大,臉色瞬間變得蒼白。
“你、你……”
他結巴著,說不出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