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修元眼中沒有修士,自然也沒有山下的禁軍。
從去年冬至之日,一直等到今天,對於玄武大陸的修士來說,宇文琉璃這一覺沉睡得太久了。
直到李修元下了雪山,去到藍田,再上梅山,一路行來風塵滿麵,好像卻是為了幫助涅槃中的公主醒來。
今日,他想象中的那一場夏日暴雨沒有來。
一隻貓趴在眼前的牆頭,對著一群禁軍仰天尖叫了一聲,然後冷冷地注視著一步一步往大門外走來的瞎子。
這院子已是皇城的禁區,無人能進,它一直生活在這裡無人打擾,所以它覺得很幸福。
卻沒有想到,眼前突然來了一個少年瞎子,好像要衝破那一道恐怖的法陣,衝到這院子裡來,跟它爭奪地盤。
於是它不得不跟一幫禁軍發出了警告,壞人來了。
看著麵前全副武裝的禁軍,李修元覺得有些孤單,甚至想著為什麼不帶上百裡雲煙,甚至神算子一起。
多一個人,在山上度過無聊的時光,喝上一杯酒好像也不錯。
就在禁軍將士出聲嗬斥之際,李修元已經來到了大門前。
看著這道圍住小金山入口的並不十分高大的宅院,在西去的日頭下顯得有些冷清。..
一陣風過,吹得牆上的貓兒一身毛發起伏不定,如雪原上秋天的野草一樣,不知道還能在秋風中支撐多久。
「各位,我要去過去,上小金山!」
恍若憑空出來一樣,一臉平靜的李修元沒有一絲狂暴的氣勢,隻是往前踏出一步,便已經自重重的禁軍麵前掠過,站在了大門外的石階上。
「哪來的瞎子,如此無理?」
一身盔甲的禁軍首領指著站在石階上的李修元嗬斥道:「這裡是皇家禁地,任何人都不得入內!」
「大人,讓這瞎子碰碰運氣,不是說不撞南牆心不死嗎?」
「沒錯,瞎子,你去試著推那門,看看會不會落下一道雷劈死你!」
幾個禁軍將軍眼裡同樣沒有瞎子,跟著起哄,隻想看看少年出醜的模樣。
幽幽的歎了一口氣,李修元跟對麵不遠處的一幫修士揮揮手,說道:「今夜的熱鬨不好看,都回家去吧。」
說完跟麵前的禁軍首領拱手說道:「一會皇妃若是前來,就說故人上山,去看公主了。」
說完,就在一群修士的嚷嚷聲中,一幫禁軍的注視和起哄之下,伸手推向緊閉的大門。
「嗡!」一聲響起。
一道淡淡的金光,出現在眾人的眼前,雖然沒有刺瞎他們的雙眼,卻也瞬間讓他們有一種失明的錯覺。
等禁軍和修士們回過神來,眼前已經失去了少年的身影,還有那扇沉重的大門發出「吱吖!」一聲,緩緩關上。
「見鬼了!」
「不可能,大人你去試試!」
不等自己的手下驚叫出來,禁軍首領躍上石階,伸手去推眼前這道正在緩緩合上的大門。
正如之前試過的那般,大門在他欲要觸摸的一刹那,便已經合上,任他使出多大的力氣,也無法撼動半分。
「嗡!」的一聲響起,皇宮裡的宇文天成看著眼前的江皇後說道:「小金山下的那扇門打開了,有人闖入。」
江皇後聞言一驚,放出神識望向小金山,隻見牆上那隻野貓怔怔地盯著少年的背影。
一襲長衫若黑衣,臉上蒙著一方黑布的少年正一步踏出,往長長的石階拾級而上。
惹得她喃喃自語道:「哪來的瞎子,如此大膽!」
宇文天成歎了一口氣,苦笑道:「他能跳進那道門,而一幫禁軍無一
人得以入內,怕是那家夥有些來頭。」
江皇後點了點頭,想了想回道:「莫非這少年來自雪山?」看書菈
宇文天成眉頭一皺,回道:「傳話傑兒,讓他帶著明月跟手下去看看。」
江皇後應道:「隻怕他也看到了這一幕,正往小金山而去。」
「嗡!」的一聲,在鳳凰城中回響,也在澹台明白和百裡雲煙耳中回響,兩女齊齊驚叫了起來。
隻是在這一聲鳴叫響起的瞬間,兩女便不約而同,往向小金山的方向,看到了牆上那隻驚慌的野貓。
看到了臉上蒙著黑布,一步一步往上而去的少年。
百裡雲煙搖搖頭,叫道:「這家夥不是狗蛋,他是誰?」
一方黑布遮住了少年的半張臉,讓兩女看不清真實的容顏,澹台明月跟正在歇息的宇文傑傳音:「殿下不好,有人闖上小金山了。」
「我已經看見了,父皇和母後也已看見,要我們立刻帶人去那裡看看。」
宇文傑看著這有些眼熟,卻又陌生的背影,重重地歎了一口氣,心道究竟何方神聖對無法山下的法陣,往山上而去?
百裡雲煙想到神算子給她算的那一卦,趕緊將那張黃紙取出,遞給麵前的澹台明月。
輕輕地歎了一口氣:「師姐,這是我在秋記商鋪外,遇到一個算命先生,花了十枚靈石得到的結果。」
澹台明月展開黃紙一看,不禁凝聲念道:「月圓之夜,一劍飛仙。師妹,這是什麼意思?」
百裡雲煙搖搖頭,苦笑道:「那算命的一會也要去看熱鬨,說是夢裡的神仙告訴他的,不管你信不信,我是信了。」
且不說公主能不能一夜之間破境,單單是眼前這少年踏過那道法陣,推門而入,就讓百裡雲煙震撼不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