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願從小就養成了一個自我消化情緒的習慣,但消化的方式有些與眾不同,不是找人傾訴,或者是散心,看電影聽音樂這種治愈係的。
而是獨自在一個較為封閉式的環境,靜靜待著,開始產生負麵的情緒自我消耗。
從小到大,她沒有朋友,玩到一起的,都不是能交心的,沒有母親,隻有一個身體不是很好,小她七歲的弟弟,以及一個每天都很忙碌的父親。
等那些消耗完了,她又是那個張揚肆意,爛漫驕傲的辛願。
她一焦慮,手上那些小動作就停不下來,摳著摳著,就會忍不住放到唇邊去咬,好似這樣能減輕她心裡的忐忑和不安。
陸時凜忽然抓住她即將張嘴就要咬上的手,聲音低沉,透著幾分不知名的蠱惑,“這麼好看的手,變成狗啃的,得多難看?”
聲音好聽歸好聽,但這話實在是稱不上有多入耳。
辛願沒忍住橫他一眼,想將手抽出來,但男人卻加重了力道,緊緊將她的手握在掌心中。
在她用力抽動的幾個回合後,他乾脆用力將人扯進懷裡,一塊側身倒在了床上。
“陸時凜……”
辛願抗拒地推著他的胸膛,男人溫熱平緩的呼吸聲沒過頭頂,“辛珣在國外有得罪的人?”
此話一出,辛願抗拒的動作也隨之停了下來,微微抬頭,鼻尖若有若無地掃過他的下頜。
腦子卻在認真思索他的問題。
最後得出結論,搖頭,“他那個性子怎麼可能會得罪人,對誰都溫和有禮,社交圈子也小。”
“嗯,相比之下,你得罪人的概率要大得多。”
陸時凜揚著音調,附和著說道。
辛願難得沒計較他這句話,反而是認真思量了起來,要說最近她得罪的一個大人物,那就隻有眼前這人他老爹了。
陸氏食品中毒的事情也過去兩天了,輿論都被陸氏以雷霆手段暫時壓製住了,公司負責人那邊態度也良好,還特意去醫院看望了那兩個大學生,提出了賠償。
這事被有意安排上了熱搜,網上的聲討也小了些。
但今天陸氏食品公司還是被食品藥品監督部門和衛生部以及食藥監管局的人上門抽查了。
目前那款新的零食已經停止生產售賣了,對於陸氏食品這個板塊來說,也是一個不小的損失。
有時候,一旦和心裡的想法對應上了,就很難不去相信了。
她猛地坐起來,“不會是你爸吧?”
陸時凜慢悠悠坐起身,拉著她的手沒鬆,慢悠悠點頭,“倫敦,他手還是伸得過去。”
這也符合時琅意為什麼會被放了。
辛願幾乎是下意識的想要下床,被他拉住,“去哪?”
“老宅。”
“去乾什麼?”
“你說乾什麼?他讓人綁架的辛珣,我當然是要去……”
“沒有證據的事,沒有人會傻到會主動承認。”陸時凜出聲打斷,“如果辛珣的綁架是他安排的,那辛珣應該不會有生命危險……”
“你說沒有危險就沒有危險?琅意之前說的你忘了,那些人動手打他了,辛珣那個身體狀況怎麼可能承受得起?”
辛願情緒激動起來,呼吸紊亂,帶著滾燙的鼻音,“他夠狠的。我要見他,如果辛珣有個什麼三長兩短,我絕對不會讓他好過的。”
辛珣和老太太都是她致命的軟肋。
她太在乎了,可就是因為知道,陸成國才會這麼輕而易舉的拿捏她,讓她低頭,讓她服軟。
那些落在辛珣身上的拳頭,遠比落在她自己身上還要痛,還要絕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