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偏見(1 / 2)

公主她媚色撩人 亦宴 6977 字 4個月前

天還沒亮,宮裡來的馬車已經停在公主府門口。白櫻穿過精致典雅的小院,輕聲敲門,“公主,皇後娘娘讓您進宮。”

身為貼身宮女,白櫻知道公主喜歡賴床,等待片刻沒聽見聲音,剛要推門,吱呀一聲——房門從裡麵拉開。

公主披散著頭發,輕薄寢衣勾勒出窈窕身形,她倚在門邊,懶散開口,“進吧。”

“您起了?”白櫻下意識看眼天色,天剛蒙蒙亮,太陽還沒升起,最多不到辰時,距離公主平時起床的時間還差一個時辰呢,她反手帶上門進屋,擔憂道,“您昨夜沒睡好?”

“嗯。”越浮玉坐在梳妝台前,纖長指尖拂過眉心,看向鏡子裡的自己。臉色蒼白,眼底青暗,高挑明豔的眼尾垂下,看起來疲憊而憔悴。

她煩躁地扔下梳子,打扮的心情都沒有了。

好煩,失眠的毛病又犯了。

她之前從未有過睡眠問題,是剛到嶺南的時候,流匪和官員勾結,半夜摸進她的屋子。鄭沈弦就在隔壁,下一秒趕來,他還保持著邊關戰鬥的作風,快準狠,當即砍下山匪的腦袋。

頭顱順著力道飛到床上,眼睛大睜,還保持著微微驚訝的表情,越浮玉看著錦被上飛濺的血跡,沒來得及尖叫,頓時昏過去。

——自那時起,她時常失眠。

以為離開嶺南,失眠的毛病能好轉,沒想到更嚴重了,昨晚一夜都沒睡,明明困得不行,身體卻掙紮著不肯入睡。

肯定因為看見了討厭的和尚!每次看見和尚都倒黴。

越浮玉趴在桌上,狹長眼尾眯成一道線,她像貓兒似的哼唧道,“白櫻,你來給本宮上妝,以免母後看見擔心。”

她長長地打個哈欠,“今天進宮,正好找太醫開幾副安神藥。”

*

公主府另一側,蘊空同樣沒睡。

他在院子裡打坐,脊背繃直,雙眼微閉,清晨的露水打濕衣衫,結了薄薄一層霜。早起的鳥兒好奇地在他身旁打轉,思考今天怎麼多了塊奇怪的石頭。

一個時辰後,蘊空起身,打掃庭院。

小沙彌住在對麵,聽見聲音後也起床了,揉著眼睛走出房間,看見院子地上的黑色海青愣了一下,“師兄,您怎麼把衣服扔了?”

蘊空動作未停,清晨的薄光灑在他身上,仿佛鍍上一層聖光,他眉眼平靜冷淡,“臟了。”

小沙彌瞪大眼睛,表情微愣。

為除愛美之心,袈裟都染汙雜碎,何來‘臟了’一說。況且,臟了就洗洗嘛,沒必要扔了呀!小沙彌滿肚子疑惑,但沒問出口。蘊空師兄佛法高深,這樣做肯定有他的道理!

明悟做完早課出來,恰好聽見這句話,他趕走小沙彌,走到蘊空身旁,嚴肅問道,“蘊空,你可是不喜永照公主?”

蘊空眼睛顫了顫,垂眸道,“未曾。”

明悟歎口氣,愈發肯定,師弟就是不喜永照公主。

佛法曰,心佛眾生,是三無差彆。僧人不以三六九等區分世人,蘊空本應明白這個道理,但他情況特殊。

他十幾歲的時候,還不是舉世聞名的蘊空法師,隻是白雲寺一名普通小沙彌,又生得俊美,某位世家貴女上山拜佛時,看中了他。

貴女明明有婚約,但為了得到他,不停糾纏,見蘊空不從,甚至生出強迫的心思。

對方沒有得逞,但從那時起,師弟就對行為浪蕩的女子多有避諱。

而那位永照公主,幾乎和那位貴女一模一樣,同樣貌美嫵媚、身有婚約、又和男子多有糾纏……

明悟無聲歎息,“師弟,莫要著了相,永照公主未必和那人一樣。”

蘊空抬頭,目光平靜無波,仿佛能看透世間一切,他淡淡道,“我有眼睛能看。”

“……”明悟更頭疼了。

難怪師弟這樣想。前幾日,李家夫人剛剛去過白雲寺,拿著公主的生辰八字占卜,可見,兩家人已有婚約;可昨日白玉河一見,永照公主周旋於諸多男子之間,沒有任何避諱;更彆提,昨天在公主府門口,她不知怎麼撞在師弟身上,明明兩人距離很遠,很難不讓人多想。

停,修行不道他人是非,罪過罪過。明悟念了兩聲阿彌陀佛,拍拍師弟的肩膀,“莫要多想。住持說過,這是你的業障,若能破除此障,修行必定更進一步。”

蘊空收緊五指,目光停在臟汙的袈裟上,黑眸如淵。

業障麼……

*

昏昏沉沉上了進宮的馬車,靠著墊子眯了一會,抵達坤寧宮時,越浮玉總算有幾分精神,用力拍拍兩頰,泛出健康的紅潤,才跳下車,隨著太監走到坤寧宮後院。

剛跨進坤寧宮正門,還沒到練武場,就聽見武器破空的嗡鳴聲。

越浮玉到時,鄭皇後正好練武結束,挽了個刀花,利落地把刀扔進刀鞘,幾個宮女還配合鼓掌,“皇後娘娘真是太厲害了。”

能在後宮練武,鄭皇後絕對是天下第一人,越浮玉已經見怪不怪,拿過宮女手中的帕子,討好地遞給母後,“擦擦汗,母後,半年不見,您的刀法愈發精進。”

“彆來這套,招呼都不打就跑去嶺南,好不容易回來了,寧願去宴會也不進宮,嗯?”

鄭皇後嘴上嫌棄,到底心疼女兒,接過對方手裡的帕子,順手捏捏她的臉,上下打量道,“臉色好差,身子也瘦了,你舅舅虧待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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