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偏見(2 / 2)

公主她媚色撩人 亦宴 6977 字 4個月前

自己的身體狀況沒能瞞過鄭皇後,越浮玉並不意外。母親們似乎天生有種能力,能輕而易舉看透孩子的謊言。

她靠在鄭皇後肩上,望著從小看到大的熟悉風景,終於有點回家的感覺。她蹭蹭對方肩膀,撒嬌道,“昨晚沒睡好。”

至於為什麼,就不告訴母後了,否則她老人家定要大驚小怪,拉著自己喝幾個月的安神湯。

“這麼大了還撒嬌,”鄭皇後揉揉女兒的頭發,“睡不好,因為擔心封王的事?”

不像這個不孝女,昨晚鄭沈弦就進宮,彙報剿匪的進度,還說了越浮玉想封王的事。她都不知道,自己的女兒這麼敢想。

“嗯。”越浮玉點點頭,整個人幾乎掛在母親手臂上,哪還有傳聞中傾城嫵媚的樣子,簡直像隻大貓咪。

鄭皇後好脾氣地拖著女兒往前走,兩人差不多高,但鄭皇後常年練武,拖著越浮玉和拖著三歲孩子沒區彆,她笑道,“有什麼擔心的?這件事不會成的。”

“……”不會聊天是鄭家人的天賦技能麼?

越浮玉不依,“母後!”

“我又沒說錯。你昨天去宴上,不就是為了探探世家子弟的口風,有人支持你麼?”鄭皇後還不到四十,因為保養得當,看起來仍然年輕貌美,隻有開口時,才能感受到時間帶來的成熟底蘊。

她把女兒從手臂上扯下來,直言問道,“你想封王,是因為惜虞麼?”

越浮玉默了默,緩緩點頭,“是。”

越惜虞,越浮玉的堂姐,父親是淮南王,皇上的親弟弟。

一年前,淮南王突然過世,整個王府隻剩越惜虞自己。身為公主,她可以過得很好,偏偏嫁了個不知珍惜的相公。那個男人借著公主的關係討了個好差事,卻對越惜虞愈發冷淡,還把外室帶進公主府。

鄭皇後帶著浮玉去撐腰,越惜虞反而製止她們,低著頭小聲道,“我不嫁給他,又能怎麼辦呢?”

越浮玉氣得話都說不出來,沒幾天就自請去嶺南。

她憋著一口氣,就是想告訴越惜虞,當然有其他出路。

果然是自家女兒能乾出的事,她的性子幾乎和她的相貌同樣張揚熱烈。

鄭皇後歎氣,“浮玉,你的想法是好的。可你想沒想過,我獨占帝王,不允許他有三宮六院;你姑姑,大長公主越長溪,富甲天下,手裡握著半個京城的財富。天下女子皆知我們,天下女子又有幾個我們。”

越浮玉一怔,“我……”她從未這樣想過。

“浮玉,榜樣固然重要。可比起一個榜樣,天下女子更需要的,是一條看得見、摸得到的出路。”

鄭皇後看著年輕的女兒,仿佛看見曾經的自己,不,她比自己更勇敢,所以,也一定能比自己走得更遠。

鄭皇後指向南方。百步開外,就是上朝的地方,可這樣的距離,她們卻要拚儘全力才能跨過。

她意有所指,“剿匪的功勞很大,大臣們會允許你提出一個稍微出格的獎賞,好好想想這個獎賞該怎樣用。”

……

中午過後,在坤寧宮蹭過午膳,又被鄭皇後壓著睡了一個時辰,越浮玉終於被允許離開,臨走時才想起來,“母後,父皇和弟弟呢?”

鄭皇後忙著裝安神藥,自己的女兒還看不出來麼,眼下青黑一片,肯定許久沒睡好了。

她係好藥包,笑道,“我以為你不會問了呢。你父皇拉著辭樓,一起見西域高僧,晚上才能回來,你要不留下?”

“算了,我還是明天再來吧。”越浮玉連連擺手,明豔的雙眸溢出一絲驚恐。

她父皇醉心佛道,皇帝包袱又重,不好意思和彆人討論。每次見到什麼大師,過後都隻能和她探討,可她根本聽不懂啊!

這種苦,還是讓越辭樓受吧,他也長大了,該知道成人世界的殘酷了!

“你呀,還是和小時候一樣,討厭和尚。”鄭皇後捏捏女兒的鼻子,笑著放她離開,走到門口時,才摸著她的頭發,柔聲道,“下次遇到什麼事,可以和父皇和母後商量,不要再一聲不吭走了。”

鄭皇後不像其他母親,從不限製越浮玉做任何事,這也意味著,她要比尋常母親,承擔更多憂慮與恐懼。

聽出了輕描淡寫下的拳拳愛意,越浮玉眼眶微酸,她抵在母親肩頭,輕聲道,“再也不走了。”

她已經想明白,她要做的事,隻能在這裡完成。

馬車轆轆駛過宮門,車簾晃動,走出九盛城時,越浮玉透過紗簾看見一道熟悉的身影。

寬闊綿長的宮道上,紅日高升,獨行的僧人仿佛海麵上的燈塔,孤獨而靜穆。越浮玉記得,這是她昨天撞到的那位僧人,因為長得格外好看,她一眼就記住了。

她示意車夫停下,推開車門,“大師回公主府麼?要不要帶你一程。”

因為在坤寧宮睡了一覺,衣服沒有打理好。剪刀般的春風順著車門吹進來,吹開宮裝下擺,露出一小截纖細腳踝。

肌膚白皙,踝骨小巧,如同開在白雪上的粉色桃花,妖嬈絢麗。

蘊空的目光堪堪從腳踝移開,平靜開口,隻是聲音比昨日更冷淡,仿佛冬日河麵冰窟溢出陣陣寒氣,“永照公主,您已經有未婚夫婿了,請自重。”

越浮玉倚在軟墊上,豔紅眼尾一挑。

——這和尚說什麼胡話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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