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18刺殺(2 / 2)

公主她媚色撩人 亦宴 6851 字 3個月前

車外的趙亭:???

*

馬車到時,義診還未開始,但空地上已經排成長長的隊伍,幾個士兵模樣的人正在維持秩序。

越浮玉眯眼,很快認出這幾人是誰。

他們是鄭沈弦的親衛,隨他從邊關到嶺南,又一起回到京城。剿匪的功勞還沒定下,他們暫時沒有職務,幾人性子和便宜舅舅差不多,一刻都閒不住,主動來幫忙。

越浮玉遠遠向他們點頭,又招呼人搬車上的東西,僧人們有條不紊開始工作,連越惜虞也抱起一包藥草,走向臨時搭建的棚子。

身為主辦人,越浮玉反而不知做什麼,指尖纏上胸前一縷長發,她順著隊伍,開始向後走。

來義診的人,很多都是附近的獵戶、農戶,這也是為什麼越浮玉將義診定在三月,因為農民馬上開始種地,在這個時代,農業仍然是重中之重,決不能掉以輕心。

她順著隊伍一直走到末尾,滿意地發現,比起五年前第一次義診,百姓的生活條件變好很多,從衣服就能看出來,衣不蔽體的人越來越少。

百姓們能富足,真是太好了!眼尾揚起一點笑意,越浮玉準備原路返回,忽然發現街角站著兩個女人,一個衣著暴露,另一個臉色蒼白毫無血色,兩人遠遠站在角落,似乎想過來,又似乎不想。

越浮玉走到兩人旁邊,“來看病?”

不用兩人回答,旁邊路人已經一臉嫌棄給出答案,“貴人快走,她們不乾淨。”

語氣鄙薄,透著濃濃的厭惡,越浮玉看著這對姐妹模樣的女孩,明白了她們的身份。

——白玉河上的船女。

自申帝登基以來,大申嚴禁娼門,但有些東西是禁不住的。沒有私妓,白玉河上就多了些船女,十幾文錢就能繞河一圈,至於中途做什麼,無人能管。

衣著暴露的大概是姐姐,眼底還有幾分強撐的傲氣,她護著妹妹,聲音冷硬,“大夫不給我妹妹看病。”

義診時,理論上允許任何人看病,三教九流、販夫走卒。

可大夫是人,還是她在醫館雇的普通人,而有人的地方就有偏見。

越浮玉沒說什麼,示意兩姐妹跟她來。

她帶著兩人向草棚走去,她們三人的組合太奇怪,一路上吸引了不少人的目光,越浮玉不在意,妹妹的頭都快埋進胸口。

走到草棚處,大夫已經來了,幾乎是看到姐妹的瞬間,已經板著臉轉頭,越浮玉剛皺眉,蘊空恰好走來,看了幾人一眼,平靜道,“貧僧略懂醫術,可以幫你們看看。”

姐姐一怔,剛才遭受那麼多白眼,她都麵無表情,現在卻因為一句話紅了眼眶。

她撲通一聲跪下,聲音哽咽,“謝恩人。”

很快,幾人坐在角落裡,蘊空拿出一塊帕子,墊在對方手腕上,開始診脈。

姐姐強忍著眼淚,低聲道,“佛子莫要嫌棄,我們原本也是正經人家,爹爹是漁民,打漁時淹死了。我們沒辦法,不知怎麼辦,隻能做船女。”

越浮玉忽然轉頭,看了兩人一眼,神色複雜。

姐姐道,“爹爹死後,妹妹的婚事也完了,沒想到那家是個下.賤的,白天說要退婚,晚上卻、卻……”

豔紅指尖重重磕在桌上,越浮玉沉眸,“怎麼沒報官?”

“我們從小在河邊長大,隻懂船,連官門在那邊都不知道,又如何報官。”

診完左手又診右手,很快,蘊空收回帕子,執筆寫藥方,他聲音平靜,仿佛有一股令人信服的力量,“你剛小產,血氣虧空,貧僧可以給你開幾副藥,回去調理。隻是,若長此以往下去,恐怕難以有孕。”

蘊空說他略懂醫術時,越浮玉還以為真是‘略懂’,最多看個風寒之類的,沒想到佛子懂得這麼多。

而妹妹聽見這句話,眼眶驟然紅了,拽著身邊的姐姐,連哭都不敢大聲,壓抑的啜泣從喉嚨深處溢出來,絕望又無助,“姐,我該怎麼辦?”

“沒事,還有姐呢,姐護著你。”

姐姐死死握著妹妹的手,話語篤定,眼底卻是慌亂的。

一對什麼都不懂的姐妹,連報官都不懂,哪怕姐姐想護著妹妹,又能做什麼呢?

蘊空望著姐妹倆,忽然想起那天在城樓上,永照公主問他,“這世道為何不渡女子。”

他看向越浮玉,隻見她低著頭,眼尾垂落,眉宇間凝著一片厚重的烏雲。

許久後,越浮玉終於開口,她指著遠處的白櫻,“你們去找她,她會告訴你們怎麼做。”

送走年輕的姐妹,兩人還未開口,“唰——”,利劍破空的聲音陡然在耳邊響起。

蘊空陡然拽住她的手臂,瞬間將她攬在懷中,幾乎是同一時間,一根足有拇指粗細的玄鐵黑箭紮入她剛才落腳的地方,箭頭沒入土地整整三寸,若是她剛才沒有躲過……

越浮玉眼色驟凝,百姓後知後覺反應過來,

“殺人啦——”